可是,我心中的那团焦躁感,却如烦人的苍蝇般,仍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
对了。
我不是有药吗?
是因为我没有遵从医嘱,擅自停药才会这样子的吗?
“真白,真的啦,我没骗你。等下我吃下药就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洗完澡就回来找你。”
于是,为了不让她发现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便从凳子上站起身,推着她的背,把说着“可是可是”的她,推出了浴室。
很快。
我也没有磨叽,跟她约好的那样,迅速冲了个澡,就回到了卧室。
“春希哥哥,你回来啦。”
而那个喜欢写作的她,白天是趴在窗台,晚上则是窝在床头灯下,哒哒地写着她的新作品。
见我推门进来,可能是心中还存有疑虑,又立马停下笔,转过身,乖巧地对我打了声招呼。
“真白,你这次写好,也要第一个给我看哦。”
而刚进屋的我,发现她在看我,于是我也看向了她——
今晚的她,那双眼眸似是带了些愧疚,又仿佛做了坏事的小朋友般,浮动着水光,轻轻地眨巴着。
明明不该是这样子的。
虽然此时的我,也已经不明白我到底希望她怎么样了,但我还是出于本能地把这句话说出了口,希望她能先安心写作。
“嗯、嗯呐!”
而听到我这么说的她,是因为太喜欢写作了吗?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竟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我的话,把连我自己都不确定的话,全都当真了。
可我能做的,也只是走到床头柜,打开抽屉,把里面一个多月来碰都没碰过的药片拿出来,拆出一粒,送入口中咀嚼....
没过多久。
朦朦胧胧的我,躺回了被窝,而发现我吃药了的睦月真白,也停下写作,侧躺到我身边,用那柔软的手心,轻轻拍打起了我的胸口,温柔地安抚着我。
我朦胧地看着她,她也用朦胧的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而就在我闭眼的同时,我的耳边,却又响起了那个久违的机械音——
原来,“系统”没有消失啊。
是我太久没有服药,所以才误以为它消失了吗?
我在得知上个月没有汇款的原因是睦月真白、犬饲硝子的收留任务已经完成,所以才没有奖励的时候,不知为何,又深深地松了口气。
虽然当初设想的是,跟她们同居就能一直获得收留奖励,但事到如今,犬饲硝子把她的工资交出来了,也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了吧。
至于睦月真白,只要她肯留在我身边,我就很心满意足了,也根本不会再奢求更多。
睡了吧。
事情的真相已经明了,剩下的事就交由明天再说吧。
可是,也就在我如此想着的时候,那个机械声在提示收留任务完成之后,又跟以往一样,无机质地继续在我耳边,提示出了新的任务。
而昏昏沉沉的我,只能听到救助对象是深城美雪,奖励也是50w円,然后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糟了!”
“呜哇!”
次日清晨,想着深城美雪有危险的我,猛地掀开被子,却吓到一大早就在窗台写作的真白宝宝了。
“春、春希哥哥,你做噩梦了吗?时间还早哦,还能再睡一会的,我呆会叫你。”
而那个趴在窗台,以手托腮,转着笔,啪嗒着腿的小可爱,一大早就努力在写作的逐梦家,说着些软绵绵的话,安抚着我,告诉我还能继续多睡会。
“不是,真白,美雪前辈好像有危险。”
而且,是昨晚就有危险了。
急匆匆地说着,我揉乱本就跟鸟窝似的头发,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就给深城美雪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