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羊头哪去了？”
“哈哈！”
苏摩轻笑道。
当初生主达刹逼得萨蒂自尽，惹得湿婆震怒，于是派出化身雄贤出面。
后来湿婆在梵天和毗湿奴的劝说下，没有杀死达刹，而是摘掉了生主达刹的脑袋，换了一个谦卑的羊头。
自此之后，达刹头顶之上便都是羊头。
天界之中月色更浓，无数道森寒的月光照射而下，宛如无数戏谑的眸光，落到了达刹的身上，照亮了达刹平静的脸庞。
“孩子，这并不好笑。”
“我曾经犯下了罪孽，我的傲慢亲手逼死了自己最爱的女儿，让萨蒂自焚。”
“事后萨蒂回来了，她变了模样，但她还是我的女儿萨蒂，她和大天都原谅了我，将我的头颅恢复！”
“但我却无法原谅我自己！”
达刹目光悠远，望着苏摩，又像是穿越了时空，望向了曾经的自己。
他带着感叹，接着道。
“傲慢让人无法自视，傲慢招来种种凶险，傲慢也会伤害到亲近的家人！”
“我的羊头一直在我心里。”
话音一落，达刹抬起双臂，双手合十，淡淡的光芒从他的光头照射而出，宛如灯泡般照亮了整个天帝神殿。
唰！！！
光芒一闪而逝。
刹那间，达刹的脖子之上，人首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雪白的山羊头颅。
山羊角弯弯，毛发白灿灿。
见此一幕，天神们不由心中一凝，纷纷露出惊讶肃然之色。
祭主仙人轻轻晃头，眸光惊异的看着达刹。
生主达刹还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如果是以前的生主达刹，苏摩敢这么和他说话，肯定就会被狠狠地教训一顿，甚至还可能被施加诅咒。
没想到现在的达刹竟如此谦卑！
“礼赞生主达刹！”
祭主仙人双手合十，礼赞道。
“礼赞生主达刹！”
“礼赞生主达刹！”
天神们随之礼赞。
一瞬间，月神苏摩的脸色一沉，他眸光一扫，注视着眼前这些礼赞达刹的人，眸中闪过一丝冷色。
这些人竟然礼赞一个被大天亲自换了的头的家伙。
而不是礼赞他！
这场宴会可是为了他而举办的！
明明他才是主角啊！
苏摩一脸不悦。
达刹也注意到了苏摩冰冷的神色，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缓缓起身，双手合十。
“我还有些事情，以后再来吧。”
达刹开口道。
话音一落，达刹转身而动，和一旁的生主毗里妮，齐齐朝着神殿门口走去。
祭主仙人和天神们连忙动身。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两人缓步而出，走出了这天帝神殿。
苏摩眸光一凝。
他望着达刹的背影，只觉得十分嘲讽，在他的宴会上竟然还中途离开，简直就是瞧不起他。
如此想着，苏摩心中不由升起了无名怒火，手指紧紧攥着酒杯。
咔嚓！
酒杯碎裂，酒水也随之洒落，落在这矮桌之上。
哗啦啦！
在众人的围簇下，达刹缓步而行，逐渐走出了神殿门口。
达刹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卢茜尼，又看着自己其他的女儿，没有当面说，反而暗中传音。
“苏摩有点像是以前的我！”
“你们最好都多陪伴陪伴他，家人是相互间最好的依靠，也最能柔化一个人的心，不要让傲慢吞噬他的灵魂。”
达刹叮嘱着自己的女儿。
这是他作为过来者，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对女儿的一点小小经验之谈。
他现在看到苏摩，就感觉有点像以前的他，他还是不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婿也被换了一个羊头。
卢茜尼回味着达刹的话，轻轻晃动。
“我们记住了！”
“父亲！”
卢茜尼等人齐声回答道。
言尽于此，达刹转身而归，他这次来也只是为了见自己的女儿一面，现在看来她们过得不错，这就很好了。
天神们望着达刹的背影。
“咩？”
火神坐骑黄金山羊，也在后面遥遥望着达刹的羊头，不由露出崇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