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
日头过了中天。
在终南山的后山,隐匿着一条曲折蜿蜒的上山之路,世人难以寻觅。
唯有三真教的精英弟子与本地的山民窥的真容,寻常难以知晓。
山径两旁,古木参天,枝叶繁密,阳光被茂密的树冠筛成斑驳的光影。
林中野兽的咆哮声时隐时现,赫人心胆。
加上山路陡峭,没有一身本事的人,不敢从这里走。
倒是显得格外清幽,少了前山的喧嚣与拥挤。
偶尔才有行者匆匆而过。
此时!
在这幽静的山道上,却出现了两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一个少年,身形略显单薄。
许是登山之路太过累了,他直接没个正形的抱住一颗大树,闭目休憩,气息略显粗重。
这少年年纪不大,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带着稚气,有着淡淡的雀斑。
却是一副被酒色财气掏空的样子。
在少年身前。
伫立着一个中年文士。
他身材欣长,皮肤晶莹如玉,两鬓虽已微微斑白,却更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眉宇间透露出深沉的睿智与儒雅,气质出众,风采照人。
若是有京都的贵妇人在此,定会为之倾倒。
“先生,这山路崎岖难行,真走不动了!”
少年喘着粗气哀叹道,汗如雨下,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中年文士却气定神闲。
仿佛行走在平坦大道上一般,不仅脸不红气不喘,就连靴子上都未曾沾染一丝泥土。
他瞥了少年一眼,笑道:
“你这幅身体十一二岁就破了元阳,身体自然亏空的厉害,多走走是好事。”
“如今又是大寒,春意勃发,你出出汗还能固肾精。”
少年见文士如此从容,笑呵呵地说道:
“要不,先生您背我一段?”
中年文士听后,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仿佛春风拂面:
“好啊,你可以试试。”
少年闻言,看着中年文士脸上和善的笑容。
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头摇的更拨浪鼓一样,连忙说道:
“算了算了,先生说笑了!”
他心中清楚,这位文士虽看似好相处。
却是个真正的魔头!
少年名叫谢穆,原本是京都谢家的少爷,排行第三。
谢家在京都也算不错,来往皆是朝中权臣。
但是在这种魔头手里,多半捏死自己。
…也就捏死了。
第一次见面,他就看见此人在湖中泛舟,无人掌舵划船。
舟自流!
他就大为好奇,叫着家奴给船上扔银子,大嚷着:
“好活,当赏!”
如今想来,他只想给自己两個大嘴巴子。
随后两人认识,中年文士看起来落魄书生,却气质不俗,他坦言被世间女子所伤,欲赴死湖中。
谢穆一听,讥笑道:
“有钱什么姑娘玩不到,小爷带你去长长见识!”
于是,二人以兄弟相称。
谢穆带着文士玩遍了青楼,甚至二人同御一女,玩遍了京都,天天浪荡放歌,又涉足赌场,乐在其中。
一日。
文士突然喜不自胜,仰天大笑他悟了。
谢穆摇了摇头,笑道:“又疯一个!”
他赢钱之后也是悟了,然后第二天接着输钱,还特么梭哈!
文士突然问及谢穆是否有仇家。
谢穆随口提及了一个老是赢他钱的世家子弟,姓孙。
未曾想!
次日京城便传出骇人听闻的消息。
孙家一夜之间,满门死绝!
孙府被府衙围的水泄不通,血腥气冲天,京都人人胆寒自危。
他还觉不可思议,却没有往中年文士身上想。
清晨,他从清楼鬼混回家!
一打开房门!
家里一百零八颗人头摆的整整齐齐,谢穆还看见了孙家兄弟人头。
中年文士坐在屋子内一侧的桌子上吃着素面。
吃的嗦嗦作响,还贴心的给谢穆带了一碗,仿佛一切于他无关。
谢穆当场吓晕。
从此之后,不敢再叫兄弟。
见他文士打扮,便敢称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