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庆之中谁敢讨论这个禁忌的话题!
即便是主战派,也对此红线避之唯恐不及,持以肯定议和的态度。
六年前,除却那位八皇子,为求一旨请战诏书,在宫门外长跪三天三夜,几乎被废黜,却也赢得了民心。
那时,朝中主战之声此起彼伏,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皇都笼罩在一片腥风血雨之中,朝野上下皆为之胆寒。
今日被谢灵萱堂堂正正说出。
那位皇叔也是微微闭目,长叹了口气。
“哎…谢家的长女啊。”
这位皇帝,以宽宏大量著称,即便面对臣子谩骂,也只是淡然一笑,道:“以人为镜,可以正德行。”
然而,对于南下议和之事,却有着不可逾越的底线,任何敢于在此事上作祟者反对者,必将引来天子之怒,株连甚广。
至此,朝中再无唱陆家军之臣,为其发声之将。
新入朝的御史们,为展露头角,纷纷以陆家军为议题上疏进谏,皇帝对此事竟是波澜不惊,甚至劝诫他们应心怀宽广,勿要过分纠缠于陆家之事。
可是,那些进谏之人无不明降暗升。
这便是帝心。
若不是天子暗授,谁又会不给这位陆家少保一点颜面。
今日被这位谢家大女儿揭开,无人再敢置声。
皇后那如寒潭般眼眸,轻轻扫过谢灵萱,威严冷漠道:“谢灵萱,你竟敢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地吐出此言。”
“祸从口出,你可知如今谢家来之不易。”
“你那父亲又费了多少心血!”
“真是有够狂妄的!”
那位宰相家的公子站在一边,听到皇后的言语,也是眼含无奈,喃喃道:“谢灵萱,谢灵萱,你这是何必了。”
皇后一国之母,她的每一句话,她的话语,已经为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不容置疑。
苏月眼中已经全是泪水,表姐实在太过于莽撞。
谢灵萱站在场中不再作声。
她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若是肺腑之言不能言,那便在是我谢灵萱一人知错吧。”
然而,汉王妃周锦瑜并未打算就此作罢。
她轻抚云黛袖口,笑容灿烂道:
“一人之错?这话说得未免太过轻松了罢。”
“本宫记得,谢家千金与少保曾有婚约之约?”
其言诛心 刚刚谢灵萱之话,若是不够置谢家于死地,那么若是真和陆家牵连,其后果不可想象。
甚至连累陆家。
谢灵萱终是动容,死死看向周锦瑜,决绝道:“谢灵萱所言与旁人无关。”
然而,汉王妃并未理会她,反而将目光投向了你。
她笑容灿烂道:“少保,你以为此事仅是谢小姐一人之过,还是另有隐情?”
“又或者,少保是否与谢小姐同样,以为陛下昔日南下议和之举有误?”
此言一出,满场皆寂。
六年前,陆家军鼎盛之时,北地兵马大元帅陆沉率领的陆家军所向披靡,威震四方。
即便是当今圣上,也未当面,直言不讳的问出这个问题?
然而时过境迁,陆家军早已成为过往云烟,你这位昔日的少保,也已成为一介道士。
往日之事,今朝再提,此刻再度浮出水面。
众人屏息,期待你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皇后娘娘此刻亦抬头凝视于你,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可是连当今陛下都未曾直接问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