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午门之外。
已是下午!
阳光斑驳地洒在石板路上,光影交错间。
陆家轩独自伫立,目送着麾下陆家军有序而入。
刘温与卫高自城楼上缓步而下。
刘温先行问候:“陆帅!”
卫高,则是瓮声瓮气地喊了一句:“姐夫。”
陆家轩闻声转身,目光温和地落在二人身上。
刘温连忙躬身行礼,举止间尽显恭敬。
卫高有些躲闪,似是有话难言。
陆家轩嘴角有着笑意道:
“卫玥那小丫头,一早便去了陆府,你这当爹的,怎的不去瞧瞧?”
陆沉入宫前,特意让卫玥去陆府寻陆沉的母亲。
卫玥也累一天了,不应该跟着他东奔西走。
卫高叹了口气道:“还不是怕大外甥和女儿生气,女儿那边有些愧疚,大外甥是真有点怕。”
“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神洲治军时,完全和平常是两个人。”
陆家轩闻言,心中已明。
此次入京,虽有刘温等人精心策划运筹帷幄。
但隐瞒卫玥一事,作为父亲,他自然能体会卫高的难处与考量。
卫高清了清嗓子道:“姐夫,你敢回家见姐姐吗?”
陆家轩听后,不自主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嘴角微微抽动。
此事,他同样对陆沉的母亲有所隐瞒。
陆家轩与卫高两人对视一眼,均是无言。
“头疼啊!”
刘温见状,适时地插话,笑容中带着几分宽慰:
“我相信卫小姐和主母都是深明大义之人,终会理解其中的苦衷。”
陆佳轩沉吟片刻,终是放下了心中杂念,转而正色问道:
“刘先生,以伱之见,神洲接下来将如何布局这盘棋局?”
刘温之前在陆家军中主管钱粮,地位极高。
刘温微微一笑,谦逊道:“陆帅言重了,刘温岂敢当此‘先生’二字。”
“谋图鼎革,非易事也,时机未至,我等辅佐八皇子逃离京都之日,便已埋下此局之种,谋朝篡位毕竟不是好名。”
“周成在就不一样,若他在,此事不过大庆家事,于少保无碍。”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少保无意天下,却也瞧不得百姓受苦,一切皆有少保定夺,做奴才的不敢揣测。”
陆佳轩闻言,微微颔首。
神洲一心玄修超脱世俗,自小如此。
“江南之地富庶,世家乡绅豪强,盘根错节,大庆周家也是做了四百年皇帝又养士多年,这张网已编织千年,根深蒂固。若强行连根拔起,只怕会让江南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战争,说到底,是人口战,经济战。”
“而北方,自古便是天下的心脏。北方之地,自古便是天下中枢,大庆皇朝昔日京都,亦坐镇于此。”
“回溯景帝时代,他采纳了朱夫子之策,大力发展江南,使得这片土地与京都并称为两京,繁荣一时。”
卫高点头,之前北地的繁荣,却是不输给江南的京都,有两京之美誉。
“然而,遗憾的是,朱夫子离世后,那些原本利国利民、充满远见的政策,竟被景帝逐一废止。若非如此,大庆或许早已具备一统四国的雄浑实力。”
“高祖取天下也是从北地而出席卷天下,那句著名的国策,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张温继续道:“十五年的休养生息,北地已经恢复经济,算是做到了高筑墙。”
“观今朝,乾元、韩、楚、北风四国,其君主皆非池中之物,各有千秋,不逊前朝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