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的南城门口,人潮涌动,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无论是乾元的使团,还是远道而来的韩国使节,皆不显急躁,只是默默地随着队伍,耐心等待。
“以土木之城垣为防线,实不如以万民之心筑就之长城。”
此言一出!
宇文璃浅与谢淳安等人皆是陷入了一阵沉思,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武隆的目光掠过这座燕京,心中愈发肯定。
乾元若要征服天下,其第一劲敌,便是这燕地,这位燕王!
女帝这些年来的勤勉不懈,亲自带头耕种,南下迁都,兴修水利,广纳贤才,开创南北科举,提高商业地位等,这一系列功绩,在任何大乾时代,皆可誉为圣君之为。
不会弱于这位燕王,而且大乾的军队天下无敌。
这也是武隆心中的自信!
邹林心中也涌动着复杂的情感,作为大庆的子民,他对这位燕王总是怀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在这个时代,四国皆在休养生息,天下大势仿佛正处于一种微妙而脆弱的平衡之中。
他深知,只需一丝轻微的摩擦,这片土地便可能重新被烽火所覆盖,战马的嘶鸣声将再次响彻天际。
天下的名将们或许都为此而雀跃,期待着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一将功成万骨枯。
然而,这背后的苦难,却总是由底层的百姓来承担。
无论是国家的兴盛还是衰败,百姓们总是饱受其苦。
恰在此时!
人群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是沙驰部落的大王庭的竹燮一族。”有人惊呼道。
众人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一匹匹黝黑的高大马驹迎面而来,队伍浩浩荡荡,足足有一百多人之众。
这些骑马之人,他们的穿戴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显得异常独特。
他们身材高大雄伟,比一般人更为壮硕,身上披着用毛草制成的大衣,背后人人都背着弓箭,皮肤黝黑不少,眼神凶狠,额头戴着绿色的宝石,其五官深邃而立体。
整个队伍散发着彪悍的气息!
他们的模样,既不像中原人士,也不像北风的游牧民族,而是带着一种独特的异域风情。
武隆亦是认出了这一队人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竹燮一族!”
沙驰部落的骑士,其名声在天下间如雷贯耳。
想当年大庆立国之际,沙驰部落自北方茫茫高山之中而出,随高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最终受封沙驰国王印,荣耀一时。
而竹燮一族,便是沙驰部落的王族,尊贵无比。
高祖甚至赐竹燮姓于周,两国永结兄弟之盟,情深意重。
然而,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强大与弱小之间的制衡总是难以逃脱。
弱小就要受到欺凌!
当北风南下之时,当年的沙驰非但没有出兵相助,反而趁火打劫,背弃盟约。
那一代的沙驰国主更是重新恢复了竹燮的姓名,似乎要将两国之间的兄弟情谊彻底抹去。
武隆心中暗自思量,沙驰国虽只有九十多万的子民,但人人善战,号称控弓弦之士达三十万之众。
当然,其中大多是吹嘘部分。
当年与乾元作战时,沙驰的士兵亦是毫不逊色,英勇无比。
可谓是天下最强的骑兵之一。
当年的北风试图征服他们,其族英勇善战,却又凶狠至极,如同高山的狼群,最后也没有成功。
照理说,北地之人应该痛恨沙驰国才对。但周围的百姓却似乎并无太大反应,这让武隆感到有些奇怪。
北风的使团来到北地时,所见的多是愤恨与不满。
似乎是看出这位乾元的亲王的疑惑。
在场之中要说最了解燕地的要当属大庆之人。
宇文璃浅倒是想起。
“我记得六年之前,北方倒是发生了一件事。”
“当年的北方平定,四国白马盟约之后,沙驰一国便不敢再南下,却也没有归于两国。”
众人点头!
白马之盟,确实是改变天下的大事。盟约的签订,使得天下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下除却四国占据的肥沃土地和广阔草原之外,在边境之上还有数百的部落和小国。
而北方就有一百多个游牧部落和小的藩国,这片地带也被称为“北域”。
面对北域各国,北风和燕地都是选择拉拢的政策。
有的部落或小国尊北风,有的则亲近燕地。
而其中最为强大的就是沙驰,他们对于两国都是选择“骑墙派”的策略。
既拿着北风的好处,又和燕地保持着暧昧不清的关系。
这种微妙的平衡,使得沙驰在北域的地位愈发显得重要而复杂。
直至十二年前,沙驰国君突然驾崩。
杜诲笑着插话道:“公主所言,莫非是沙驰国的内乱之事?”
宇文璃浅轻轻点头,此事确为白马之盟后首次掀起的战争,天下都有耳闻。
事情的起因并不复杂,当年沙驰国的大汗逝世后,按理应由大王子继位。
然而,大汗的宠妃却找来她的情人,篡夺了大王子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