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破晓,天际裂开曙光!
燕京城,南门。
你面露淡淡无奈,终究还是难以避免。
已遣信使告知刘温等人,欲求低调回京,却终究未能如愿。
两边山呼海啸之声!
陆羽似乎故意落后你一段。
唯有你,一骑独行,马蹄声声,踏过青石古道。
城楼之上,人影绰绰,有妇人掩面而泣,有老者跪伏不起。
“燕王,回来了!”
“燕王,万岁!”
“燕王,回家了。”
万千的民众,看着一骑缓缓走入燕京城门。
你昂首望向天边,晨色如织锦般绚烂,远山低矮,秋霜染红了山野,那是秋日独有的景致,清冷中透着壮丽。
每次下山,除了那场洗净尘埃的雨水,便是这萧瑟之秋相伴。
不逢春暖花开,却遇秋意正浓。
偏偏我来不逢春!
此时,你感觉平时从燕地而来的气运,这一刻似乎更加浩大。
在万众呼声,你骑马入燕京。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吗?”城楼之上,宇文璃浅的侍女撇了撇嘴,目光落在马背上那位中年人的身上,言语间带着几分不屑。
“看着也就那样,平平无奇,哪有传说中那般。”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在燕地,燕王陆沉的大名几乎天天在耳边回响,可如今亲眼一见,却也没见他有三头六臂。
不过是个有些气度的中年人罢了。
然而,侍女的话音未落,却未曾注意到自家主子宇文璃浅眼神中的严肃之色。
宇文璃浅的思绪飘回了当年,父皇出行时,曾下旨意要民众随行,以示亲民。
可结果呢,那些官员们却找来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来充数,颇为寒碜。
可是如今,楼下的景象却截然不同。
放眼望去,都是体态健康、精神饱满之人,穿着绫罗绸缎的富贵之人更是数不胜数。
甚至,她还看见有人在人群之中,诸多学子高举《治北政要》的书籍。
要知道,天下的学子儒生都是读圣贤书,怎么会如此推崇一位终南山修道人所著。
人心所致。
这燕王,已得圣君气象!
儒家有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正是以天下为公,行大道。
宇文璃浅决定修书一封,送回韩国。在她心中,当前他们所面临的最大威胁,既非乾元,亦非楚国,而是那即将建国的燕国。
乾元的亲王武隆,脸上虽挂着笑意,但眼中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严肃。
他深知,这燕国的崛起,将对现有的格局产生深远的影响。
而且,燕地之主真正回来了。
大庆的谢淳安,此刻却并未将目光投向那位燕王陆沉。他早年修行鬼谷,又拜入阴阳家,精通气运之术,对于凡人的权势富贵,只需一眼便可见一生起伏。
想当年,他曾试图窥探年少的燕王陆沉的气运,却险些因此失去了自己辛苦修持而来的“望运”之法。
自那以后,他便不敢望陆沉气运。
因此,谢淳安并未去看陆沉,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燕京上空。
他初来燕京之时,便曾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运金龙”盘旋在燕京之上。
那金龙虽有龙头龙身,身形兼备,却无爪无角,隐藏在云层之中,无形无相,非真正的相师可察。
仿佛正在蓄势待发,等待着真正的腾飞之时。
蛟龙潜于渊之兆!
如今,陆沉出现之际,谢淳安惊诧万分,只见那原本翱翔于燕京苍穹之上的气运金龙,竟悄然蜕变!
金龙锐生四爪,头顶龙角巍然,浑身光芒万丈,犹如世间真龙降世。
谢淳安心知肚明,燕国之崛起,已如破竹之势,不可阻挡。
忆往昔,陆沉初入京城,皇宫内天子自戕,大庆国运如洪水决堤,迅速消逝。四爪褪尽,龙角亦无影无踪,国运衰败。
龙气既失,大庆遂一蹶不振,沦为四国之中最卑微之存在,唯有仰人鼻息,苟且偷生。
城墙之上,各国使团或惊叹连连,或心生忌惮。
唯独谢灵萱,悄然泪下。
她为你之成就,感到由衷之喜悦!
自此以后,终南山下,树荫之中,那群莺莺燕燕的女眷,再无人戏笑敢问你:
“少保,可曾后悔?”
彼时少年青衫薄,今朝已为一国雄主。
接下来的两日,燕京城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自燕地迢迢而来的黎民百姓,依旧连绵不绝涌向燕京。
第三日,于燕京以北百里之遥,巍峨耸立的玉京山巅,一场盛大的祭天大典即将举行。
玉京山,此峰乃北方群山之巅,昔日三真教北方的灵秀道场,后因北风肆虐,教门南迁,于终南山重建。
近数载间,此山再度焕发生机,经精心修葺,成为三真教北方弟子汇聚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