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难得穿上了锁在柜中的衣服,带着你一同出席了宴会。
宴会上高朋满座,人们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你也见到了谢家和其他家族的各院的小姐和公子。
个个艳丽不凡,皆被绮绣戴朱缨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烨然若神人。
你穿着朴素,处于他们之间。
你想起母亲的话,“君子被褐怀玉,天行健,以自强不息。”
心中略无慕艳意。
你们母子在席间最偏的一处。
这次,你的父亲仍在边关,未能归来。
宴会逐渐达到高潮,各家纷纷为“谢玉”送上祝贺,连谢家的各脉也不例外。
一时间,祝贺之声此起彼伏,宴会中心的孩童戴着朱红宝玉,唇白齿红,眼中闪烁着神气十足的光芒。
有人高声祝贺道:“玉哥儿,长大了必定子承父业,为谢家再挣一个万户侯!”
谢家主母听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
你听到这话,也拉着母亲的手,坚定地说:“观儿,以后也要挣一个万户侯。”
“不为谢家,只为娘亲!”
母亲笑着摸着你头。
宴会的氛围越发热烈,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息。
坐在首位的谢老太君也是满面春风,慈祥地看着在场的谢家子嗣,眼中满是欣慰。
谢家越发兴隆!
觥筹交错,酒酣耳熟,宾客谈笑风生。
母亲此时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场中。
吸引了诸多目光好奇不解,只见一个柔弱妇人缓缓跪下。
场中喧闹,到是没有听清楚前面说了什么,只听见后面之话。
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
“我一介卑贱女子,生如蒿草,命比纸薄,自是死不足惜,可是我儿谢观体内流淌着荣阳谢家的血脉,定远侯的骨血。”
“如今已经八岁,却还是待守在家,我多次委于学堂,或是请教于私塾,宗族未有体会。”
“谢家以礼仪立家,二叔也是当世大儒,如今养子不教,私德有亏,不和礼法,如何能继爵!”
宴会之中慢慢变得无声。
随着人群中想起八年前那桩“旧案”,整个宴会现场的气氛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谢家私生子?”有人低声议论道,“难道就是当年那对在谢玉百日宴上求名的母子?”
世家风流事,在外的子嗣,或是在外养新妇,屡见不鲜。
可是,少有闹到明面上,尤其是大齐九姓大族。
儒家提倡治国修身平天下,认为要先扫一屋再扫天下。
然而,如果连家事都无法妥善处理,又如何能够服众,如何能够担当起治国平天下的重任呢?
谢家主母听后更是脸色阴沉,定远侯在边关,作为定远侯的正妻,她主管着谢家的后院,对于这样的家丑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她目光凌厉地看向母亲。
也会误及她的名声!
儒家之道,最重教化之功,养儿不教父之过,此理昭然若揭。
若此事处置稍有差池,大齐定远侯明日便要成为汴京城中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宴会之上,宾客们或举杯轻酌,或低声交谈,然目光却都不自觉地投向了这边,等待着这场风波的平息。
谢家主母提面来管事的主事,还有宗族的族老。
高高抬起,轻轻落下。
“谢观,今年秋便可读书,一应开销谢家大房出账。”
事情轻而易举解决,宴会又复了热闹。
母亲磕头谢罪,谢家主母脸上出现笑意,似乎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当时负责的管事三人,当场被杖毙在你们母子面前。
杖毙家奴,以正家风,在大齐本就是稀松平常事,无人在意。
母亲拉着你告退,回到家中。
自此以后,每个月的月钱落在手中只有一两左右,你们小院外也是经常有守卫出没,让你们生活更加压抑不安。
那年的秋天,你并没有如愿以偿地去学堂读书,因为母亲又病重了。
小院里的气氛异常沉重,不知为何,今年的小院比往常几年都要寒冷许多。
谢府中的官医给母亲开了药,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母亲的病情日益加重,身体越发消瘦。
秋末时分,母亲已经卧病在床,无法起身。
你和丫鬟梧桐捧着汤药,走到母亲床前,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这一日母亲似乎有了精神,容光焕发,和你聊了许久,说:“可惜,我还没看见过观儿长大的模样,必定是俊俏不凡。”
“也不知道,会便宜了谁家的女儿。”
“好好读书,不为娘亲,为你自己!”
你看着母亲枯瘦的面容,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如此悲伤。
“观儿,你还记得娘亲常给你说的一句话吗?”
你慢慢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母亲笑了笑,拉着梧桐的手道:“梧桐,观儿年纪还小,之后就拜托你了。”
梧桐不知所措。
母亲温柔着道:“观儿,出去吧,把门带上,娘亲好好睡一觉。”
你走出房门,天边落下小雨,你低头看着院中大水缸水面。
倒影这你的面容,圆圆圈圈,你却已经看不清。
第二日,母亲离世。
你哭瞎了双眼。
你今年九岁,母亲离世,你虽有父亲,却如同孤身,踽踽独行于世间。
提示:已觉醒命格天赋,《少有宿慧》,《胸有静气》,《笔中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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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鼎上的文字缓缓定格。
俞客有些沉默,没有任何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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