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灿烂而又致命的烟火,代价则是火车里一众小鬼子的生命,二十余架飞机在上空略在盘旋,而后齐齐向北飞去。
唯一可惜的是无法确定战果,参与此次行动的飞行员都知道,此种情况下,火车上的鬼子存活的应该不多,活下来的至少也会失去战斗力。
当整个飞行编队在东塔机场安全落地之后,参谋长陈海华悬着的心也落下,没过多久,报捷电话打到长官公署。
电话是赵维汉亲自接的,听闻捷报之后直接用拳头冲着墙怼了两下:“太好了,陈参谋长,你们空军做的非常好,这是大功一件,战后我要向汉帅为你们请功!”
电话那头的陈海华倒是没着急邀功,而是直接说明自己的看法:“赵处长,依我看夜间执行任务难度实在太大,后续对南满、安奉两条铁路的轰炸,是否可以定在天亮之后?”
“可以,但所有可以起飞的飞机要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东塔机场虽有守卫,但此次空军出动之后,自然成了日本人的眼中钉,时时刻刻不能掉以轻心。”
赵维汉挂断电话,一旁的荣臻已经将呈送张少帅的联名信写好,只待天亮之后由李香浦携带联名信前往北平。
“这封信一旦送抵北平,如果副座不同意我们几人的想法,继续执行南京方面妥协的政策,那么我们接下来就被动了。”
荣臻的意思很容易理解,联名信的目的是为了让张少帅改变想法,从而调动关内目的增援沈阳,可一旦张少帅不同意。
那么意味着几人的行动也就不再合法,是违背上命的,别说增援部队,就是当前沈阳的部队能不能继续服从荣臻的命令都不好说。
“可是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只能集体向汉帅请命!”赵维汉嘴上是这样说的,但其实心中另有想法。
老蒋有借日本人之手削弱东北军的想法,张少帅难道就真的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可以装作不知情,现在日本人的军事行动已经摆在桌面上,还能继续躺平?
张少帅想要继续躺平,但关内的东北军政要员可不会同意,东北不仅仅是张家的老巢,也是一众东北军政要员产业所在。
哪个要员在东北没有几处产业?没有亲朋故旧?多年“劳动”所得,谁舍得当败家子送给日本人?
刚刚被空军炸毁的日本军列,赵维汉虽然不知道具体死了多少日本人,但双方肯定没有缓和的余地,也就绝了亲日派的幻想。
......
长官公署与帅府仅是一墙之隔,帅府的西边有一小青楼,乃是老帅五夫人张寿懿的居所。
关东军频频在沈阳周边进行军事演习,所以沈阳人心浮动,一些有先见之明的早早跑到关内,反倒是一些东北军政要员的家眷没走。
为何没走?有的是不认为会发生什么?也有的人自持日本人不敢将其家眷怎么样。
“王叔!”赵维汉朝着接他的帅府管家打了声招呼。
“赵处长,难道非走不可?”王管家前后两代人在帅府做事,自然对帅府恋恋不舍。
赵维汉道:“别人可以不走,但帅府的家眷必须尽早离开沈阳,迟则生变!”
张少帅和夫人前往关内之后,帅府的一应大小事务其实都由寿夫人负责打理,府上人员多有称赞。
小青楼内亮着灯光,年仅三十四岁的寿夫人示意赵维汉坐下说话。
“敬渊,都是自家人,不必客套!”
脸上表情颇为不舍,似乎还未下定决心,寿夫人继续问道:“敬渊,难道就非走不可?”
赵维汉道:“夫人,天津的公馆我去过,不比沈阳的帅府差,甚至要更好!”
“可是天津终究不是沈阳,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难道沈阳真的守不住了?这可是老帅留下的基业,沈阳要是丢了,东北还能坚持多久?”
“我虽是一介女流,但这点见识还是有的,汉卿为什么不将手下的将士调回关外?”
寿夫人可不是一个俗女子,作为老帅最受宠的五姨太,不仅出身名门,自身也颇为精明干练。
当年皇姑屯爆炸之后,多亏了寿夫人临危不乱,主持大局,才让张少帅得以顺利返回奉天。
“也许汉帅另有布置!”
“夫人,天亮之后帅府的家眷还是尽快撤离为好,我会安排人进行护送,但要分批走,不能引起日本人的注意,否则你们在路上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