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买卖?”
“买了几块地,几座山,盘了几处林苑、兽囿,还有灵坊等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季明心中已是愈发的好奇。
鼠四“梆梆”的在船上敲了两声,那舟尾的渔家立马放下手中酒盏,在舟边投下几根桩子,水面上立马飘起雾气,遮了小舟。
“阵法?!”
季明吃了一惊,这可是一稀罕东西,他只在危鸟之山上曾见过一次。
在螺溪小福地外也有,但他实在没有多少印象,至于火墟洞中的阵法,他感觉不到一点存在痕迹。
“阵法多是依势而建,而此阵所借之势乃此处湖下「贝场」,乃钱家一处道产,其中圈养了数百灵蚌,逢三年一收,其中贝珠具为上品。”
鼠四放低了声音,一双手掌在案几下搓了搓,看这般样子似是担了极大干系一般。
“实在是事关重大,才以此等阵法隔绝外耳,希望老爷莫要笑话。”
“怎会!”
季明态度亲和,肃然的道:“你为我谋划,我心中看重都来不及,何谈笑话二字。”
“老爷有所不知,这钱家祖上为北斗第四的文星下凡,当年拜在了苍天真传的柏和座下,同那太平真君乃是师兄弟。
这许多年,钱家在那山上扎下了根,享受祖宗福泽不知多少年岁,已是渐渐有了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盛极之相。”
盛极必衰,这话无论凡俗,还是仙家,道理都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鼠四的话头一转,开始说起了这份盛极之下的衰意。
“我在那寺中,经营的“福报钱”多为城中小修所借用。
此钱无需贵物质押,也不用中人担保,月息只有三分,对比城中某些六分高息,真真算得上功德一件。”
季明点了点头,现在市面上普遍借贷的利息的四分,这还是在太平山明令‘利息所得不可高于本金’下所达成的,乃是天大的功德。
“本来“福报钱”乃与民为善,后来钱家参与进来,提出了「四扣三分」的放钱法子。
凡出借超七百符钱,实际上只借出四成符钱,如按照七百来算,便是二百八,但那三分利息还是按照七百来算的。
这样下来,即使钱契只有两年,三分利息也可收回符钱五百零四,远超实际本金符钱二百八,且不违太平山的明令。”
“这样可是脏了心,坏了道。”
季明已经能想到多少小修散人被这样的“福报”弄得破家灭门,心中没由来的有了火气,但也只是火气而已,他还不至于强出头。
那道商钱家敢做下这腌臜事,上下的关节定然早已打通。
鼠四点头赞同,连喝几杯酒水压惊。
“每念及此,我都是鼠心颤颤。
往日在横山狐社之内,虽偶尔顺走太爷私库之物,但都是小物件,哪里敢做这等坏事。”
季明看了一眼鼠四,要不是自己知道些事,真被这纯良模样骗了,这鼠四在博泥公老庙中充作赌资的「泪斑玉竹」可不是什么顺走的小物件,他都没几件。
“无论管中窥豹,还是以小见大,打从这事开始,我便知晓那钱家虽是盛极,但衰败之意已显。”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