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
“医师!丹师!”
“都来呀!”
“…”
雨幕中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的叫喊声。
出事了!
所有人放下手头上的活,云气也停下练剑,顺着话传来的声音赶过去。
透过树影和雨幕,依稀能望见从南方冲进来了一行人,众人不禁心一沉!
那些人连滚带爬,身上都带着血,有的人背上还背着人。
有两头坐骑跑在前面,都有水牛大小,云气都认得,一头老虎,叫黄英,一头青狼,叫白尾,主人都是常年住在坊市的,但现在这两头坐骑身上的伤深得能看到骨头,仿佛血都流干了,此时也没人骑在上面,背上用绳子潦草绑了好多人,像是,像是一摞尸体…
还有,五天前出去的人可不止这么些,还有虎斑呢?那是条很大的山蟒…
云气刚才还在河的下游练剑,但他此时用上了步法,已经跑在了迎接的人里的最前头。
“程斋主!”
有人瞧见了云气,瞧见了来接的人,当下就松了气,倒头栽在地上,这像是一个信号,这些人纷纷没了力气,包括那两头坐骑,也都倒在了地上,背上的人不知死活,散落一片。
“快带他们走,我去看看有没有追兵!”
跑在最前头的云气大声喊着,跨过地上的伤兵、尸体,继续往前,而白狗儿自然也不必多说,耳朵高高立起,与云气平行跑着,一左一右,往这群人来的方向探去。
跑着跑着,云气脚一蹬,跃起四五丈高,「龙车」出现在云气脚下,他升空而起,四处搜寻。
探出二三十里远,也没有看到什么追兵,云气心里知道,如果刚才那些人不是确定把追兵甩开了的话,也肯定不会回到坊市,他不过以防万一而已。
地上的血迹不用去管,这样的大雨,这些痕迹很快就会消失了。
地上的白狗儿也叫了几声,示意没有什么敌人,然后又提醒云气发现了一些东西。
云气下去一看,是坊里的人跑的太急,有些人的鞋和甲衣都掉了,他捡起这些东西,招呼狗儿回坊市。
赶到坊市中最大的一间庐子或是说帐篷,这里用木头和草席连着十几棵树的树冠,搭成了一个巨大的顶。
大蓬里全是血味和药味,地上已经摆了一排人,云气知道,摆在地上只会是死人,但他没有想到,竟有这么多人,粗略一扫竟有二十多个!而整个七里河坊常驻的也不过一百来号人!
只这一扫,云气脚步忽然一顿,瞠目看着地上的一个人。
这是一個年轻人,一头浓密的红发,这红发本该是乱蓬蓬的炸开,像个杂乱的鸟窝一样,但此时,因为淋了雨水,黏糊糊的扒在这个年轻人的脸上。
“郎哥…”
竟是虎金留!
这个在大雪中接到云气的年轻人,竟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这里!
云气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不知从哪听说云气在七里河坊坐摊开斋后,这个年轻人在前线回来后总是会来找云气,他在七里河坊待得时间比他自己划归到的西江坊还长,他知道云气喜欢收集金精矿石,所以他在前线缴获到了这类小东西总是会拿过来。
他的话实在太多了,每次来都是他在说前线的事,云气笑着听着。而每当他走时,云气也总会塞些符纸或符箭给他。
可现在,这个火一样的年轻人,竟然躺在了这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