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庸立于高台之上,俯视着这成家的修士,正犹豫着该如何处理他等。
杀了肯定是没有必要的,但也不能轻飘飘的放了,目前成家就是明面上围杀案的直接凶手!
这其中倒也得有个度,既要争了个面皮,也不至于显得他武庸欺软怕硬。
手指在檀椅上轻敲,思索片刻后。
武庸问道:“我且问你,那成济是不是你成家族老?”
“可是否?”武家众道人法器悬于他们头顶,齐齐喝问!
只见成家修士中一白须术士,苦涩一笑,声音略显嘶哑。
“是!但........”
“没有但是!”武庸抬手打断其反驳之语。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且留下成济一脉,我遣人交予东州牧府按袭杀世家律判,你成家再须得赔偿我百万道铢!”
“如此算是大事化小。”
“第二,你大可去求赵氏为你背书,只是,我武庸的命也不是那么不值钱的。”
“但以后再会发生什么,我就保证不了了。”
武庸给出了两条路,第一条,双方按世家望族约定俗成的方式,走程序。
第二条,那就是野路子了。
这第一条路,武庸索赔的百万道铢对于一般的望族来说可是一笔沉重的支度了。
第二条路,想来也就是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成家的主事人面色阴晴不定,久久不言,这着实是一个让他煎熬无比的抉择。
百万道铢的缺口,足以让他们家族一代人抬不起头来。但若是选择后者,那营凶神猖兵毁家破门的情形也是历历在目。
“选择?我看没那個必要!”
一声叱喝声如同天雷霹雳,打在众人心头,只见天边有一宛若轻纱的霞光垂下,看似风清云淡,实则不到两个呼吸,那朵紫霞就已经到了众人头顶。
一鹤发童颜的道袍男子立于紫云之上,嗤笑一声。
“枫老祖!”
“老祖。”
被镇压在地上的成家众人见到这道人,立刻连连呼唤了起来。
道人垂眸一瞟,冷笑间大袖一扫,无形的罡风直接将镇压着成家众人的护卫吹翻。
而在那罡风下,片片碎屑随风乱舞,径直朝着武庸几人飘去。
待其落下云层,再看,这又哪里是什么纸片?分明是一只只缺胳膊少腿皮纸。
这些纸片甫一展开,失去紫霞的压制后立刻就活了过来,被打散成纸片的邪祟在半空中自发的就拼接了起来。
被斩碎的四肢纸屑、撕裂的身躯重新粘合到了一块,最终,化作了一只只纸灵邪祟。
纸人的眼睛轱辘直转,自空中落下就盯上了场中的活人,僵硬的移动着肢体径直向坊市飘来。
“嗯?”武庸眉头一挑。
这不是交予阴二郎执掌,又被他丢了的那营纸猖么?
这等由阴鬼精怪、邪修魔道组成,被上修法师将其祭炼成后,基本上都会抹去其灵识。练成不生不死、介乎阴灵与香火草神之间的“猖”!
这也导致其比之生前会更加的凶,为护道者悍不畏死。只在每营兵马中置留一名或者数名监军,用以统帅群猖。
若无监军,则寻常人等难以调动猖兵,甚至猖兵还会失控和反噬!
这营纸猖被阴二郎弄丢后,恐怕就是被此人收了。此刻,那紫霞道人将这营已无约束的纸猖丢下,竟是要生生害了武家众修!
“过来!”
武庸右手前伸,五指朝着空中的纸猖一张,无形的引力直接引动了诸多纸人,直直将它们往掌中摄入。
阴二郎也是见机的快,双手捧着一张鬼宅画卷,站立在武庸身侧,待得武庸将纸猖摄来,立刻就是鬼画一翻,将众多纸猖收回了画中。
“这等还未祭炼过的邪祟,一旦在郡县爆发,不日就能造就一座鬼城!”
武庸紧蹙眉头,想了想,从阴二郎手上接过鬼画,收进了芥子镯内。
阴二郎的性格,颇有些无法无天,这营纸猖不能让他继续执掌了。
见到武庸几人随手就处理了这群纸猖,霞云上的道人,面色一滞,冷哼道!
“呵!骷髅妖、血海道、披甲兽人、半妖........看来这营在丹阳肆虐的纸猖也是你武家的?”
“好好好!你武家可也是真不挑啊,不修正法,改修旁门了?”
鹤发童颜的道人面如寒霜,好似对武庸有了不小的厌弃之心。
武庸转头瞥了一眼那乌骨骷髅帅-阴二郎,从他脸上看到了一丝愤恨,心知这道人是来者不善了!
“原是赵氏的上修!武庸见过上修。”
武庸不答,只是对着那道人轻轻一作揖。
紫霞之气漫天,看来这位就是紫灵赵氏的几位法师之一了。
武庸看了一眼成家诸修,沉吟一番,道:
“庸与赵氏宗子有言在先,此事便是予我的交代,东郡尚有要务,庸只定性完此事便要离开........”
再次对这位法师拱了拱手,武庸暗示一声。
将此事定性在成济身上,武庸拿完人就离开这丹阳,任由各家在这丹阳闹个天翻地覆也再不干他事!
“赵敬德?”
“哼哼,他算什么宗子?小辈之言罢了,此事他说的不做数!”
霞云上的道人面露不满,右手一招,整朵霞云化作紫色的云台,自天边落至地面,飘至武庸几人身前。
道人喝令道:
“我只给你一个选择,立刻,马上,收拾行囊,离了我丹阳,回你东郡去。”
“或者老夫亲自动手送你离开,总之,伱不可留在丹阳。”
道人自云台踏下,蹙眉扫视着面前的众修,紧接着就直直下了一条逐客令。
依他看来,武家是有点东西,但远远不够,他们早就没有和赵氏讨价还价的资格了!
与其对其妥协让步,不如快刀斩乱麻将其轰出了丹阳。
这道人,紫霞之气鼓动,眨眼间就化作了滔天的云海,澄澈的天空突然间就被层层紫云覆盖,做紫云压城之相,势要将武庸震慑在此。
阴二郎与血神子双双挡在武庸身前,黑云与血光冲天而起,尤其是那道血芒,生生冲入了紫云中,自中间将云层撕成两半,直直将这紫云压顶之势破开,露出了那澄澈的天空。
“法师行事未免有些过了吧?”阴二郎面露厉色,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