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三名罡煞老修领着百余道人浩浩荡荡的迎向武庸,百骑龙马灵驹踏至江畔,肃杀之气就渲染了整片河岸。
金荣-金老总管担任了武家三百年的大总管,此时双手捧着武庸的魂灯,骑在碧鳞龙马上,缓缓朝着武庸而来。
这让武庸嘴角不由得一抽,本来还打算干完一票就携两营兵马就直接遁走的。除非赵氏敢进东郡堵武家的门,否则,还真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这下好了,武氏全族的班底都送上来了,也未曾事先拿通讯符与武庸传讯。
若是赵氏骤9然发难,别说主动权了,恐怕武氏的家底都得在此打空!
“二爷可还安好?”为首的老者翻身下马,朝着武庸微微拱手。
“我没事,只是......金总管你们......怎么来了?”武庸虚扶一手,轻声问道。
“听闻二爷受难,老朽自当领上府中诸修前来!”老者环顾四周,心头一沉。
待望到上空云台中各自矗立,隐隐将气机聚焦在武庸身上的的诸多氤氲虚影,饶是见多识广的三名罡煞老修,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一名丹道法师,他等尚可博弈,两名丹修法师,他等拼尽全力,也可搏命,为武庸趟出一条生路,可现在是六七位丹修大法师齐聚!
这可该如何是好?
显然,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
“二爷平日总是嫌我等老家伙倚老卖老,又觉我等随意贪挪府中宝粮,却不知这世道的险恶,现今,如何呢?”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二爷怎可随意陷自己于险地?且跟我等回去,好生研读道法经卷。”
金荣的身侧走出另一名罡煞老修,毫不客气的责备着武庸。
以三大老总管为核心的道仆盘根错节,武庸上位后,清算支度,精简道仆,不可避免的就动了他们的徒子徒孙。
这是在点武庸呢!
出了事还得他们来力挽狂澜,挪用些许资粮宝材又如何?
武庸闻言,眉头一挑,瞥了诸修一眼,话到嘴边,又是温言安抚了下来:
“若无差错,此行回去后自当研习道法,此番倒是劳累诸位了。”
“还请几位总管领了府中卫队,何家诸修,往那海国龙舟一上暂避锋芒。”
武庸此刻也不想和这几位老修争辨!
转身对坊市周围的诸卫队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跟着嬴氏的海国龙舟撤上去。
“我自有煞营护身,百二十五雷兵雷将压阵,等闲丹道近不得身,当与这赵氏掰扯个清楚。”
“你等先行离去,好叫我心中无挂碍!”
非是武庸不想走,而是赵氏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离开,但若是武家诸修先行离去,武庸的进退余地就多了,他若单独一人,想走,对方也未必拦得住这两营猖道草神。
卫队众修听闻此言,目光炙热的盯着武庸,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发起狠来,挟草神、领猖兵,一击剪灭那赵氏三祖,狠狠的振奋了人心。
如今,在这波云诡谲的形势下,也是丝毫不惧,只是担心他们受了池鱼之殃。
“老爷不必担忧我等,也请诸位猖君好生护卫老爷。”卫队众修朝着煞营和雷营的猖神深深一揖,转身就走。
卫队连着武萱与何家祖孙四人行至河畔就催促着前来支援的三位罡煞老修领路。
往海国大龙舟上撤退时,卫队统领嘴角一撇,似有意无意的对武萱和何家祖孙介绍道:
“金老总管,赖老总管,孙老总管........等闲便能调动府库上百万道铢的支度,老爷登临后,清查府中支度,查出近五百万铢的钱粮缺口.......”
“几位总管手下的徒子徒孙,吃拿卡要,查出来的都被老爷打杀吊死在了庄外。”
若说他们忠诚,他们也确实忠诚,奔赴千里只为了捞回武庸。
若说他们不忠诚的话,到如今了也不愿唤武庸一声宗子、老爷,只以看待后辈幼主的心态,轻飘飘的唤一声二爷.........
全程刚愎自断,前来丹阳助力也未与武庸甚至卫队的任何一个人传过讯!
反正,武庸上位后更加倚重武烈、武常海以及这些新签道契的统领总管,至少新人是一张白纸,没有那么多的臭毛病。
而目睹着武家的道人们开始往嬴冀的龙舟上撤退,赵氏元祖眼中寒芒愈发不断,若不是武庸懂些事,立于原地,他怕是忍不住要强行动手了!
“一营猖神,也敢如此跋扈,真真的是反了天了。”
“黑山祝、梁、马,东郡嬴、武、周,巡江衙门的徐胤老道,郡府的老不死.......好好好,终于是都浮出水面了吗?”
“敬德,将道庭赐予我族的护法兵马也启出来,点出三百道兵,正修二百,老夫今儿个就非得和他们博个高低了!”
“今日不杀他一二名丹修,就算老夫无能!”
赵氏元祖-赵贞面色一狠,竟是指挥着赵氏要启出底蕴搏上一搏了。
闻得此怒火攻心之言,赵敬德也不动作,只是矗立在原地对着赵贞深深一躬。
“曾祖莫要生气,且听敬德一言,若是曾祖只觉敬德之法无用,再动不迟!”
赵敬德顶着元祖的怒火,强自镇定下来,飞速的陈述着各种厉害。
“那武家不过是被推入棋盘的一枚棋子,孙儿早就与他约定,怎知三祖追上门去连番羞辱其人,以至于其殊死一搏酿成大祸!”
“但即使杀了武庸,我赵氏又能得到什么呢?我看,什么都得不到,甚至二祖,四祖也有可能在搏命中陨灭的风险。”
“武氏乃玉京荀氏的远亲,在那位荀老太君的安排下,如今尚且欠着荀氏数千万道铢,真要让武氏绝了嗣,那保不齐玉京荀氏的老真君就要来我丹阳破家灭门了。”
“这岂不是正合了那各家的心思?”
武家的荀老太君,辗转多年,向母族-玉京荀氏赊借了两千六百余万道铢,才换得那一枝扶桑木。
这笔大账一日不清,各州郡的博弈中谁要是杀了武庸,只怕不出三月,这笔账就得算在他们头上,甚至还要翻倍,那可是三品世家-荀氏的债。
如此,也不失为一种对武庸的保护。
毕竟,数千万道铢的因果,有几人背的起?就算背的起,谁想去碰这個烫手山芋?
“困局的由来,也不过是江北黑山三家祝、马、梁,巡江道史.......四家欲图我朱江每年数百万道铢的流水。”
“以曾祖之能,不如趁其不备,强杀其一名丹修,用以杀鸡儆猴!”
赵敬德侃侃而谈,将主次矛盾一一剖析开来。
“巡江道史乃是道庭指派,即便杀了,既要承担道庭的问责,不出两年又有新任道史上位。”
“这徐胤虽说难缠,却也尚处于能处理的范围,若是杀了他,下一任来的是龙是虎可就是个未知数了!所以,孙儿认为,不如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