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散,性热酷烈。
服用之后需以寒食中和其烈性,再辅以热酒发散其药性。否则,轻则无效,重则丧命!
又因服散难调,后在寒食散的基础上又重新优化了配置,形成了烈度稍低但又有些许亢奋、致幻功的新散剂,因以五石为材,故又称五石散!
朝服寒食散,辅以冷息以制酷阳、寒阴,极端的调混肺腑内的阴阳二气!
乃至日上中天,正是太阳之气沸顶,换服五石散,沐冰泉以流息,再饮热酒,使其阴阳、五石金性侵入骨髓。
双散同行,金石固性沉于内,而变化之机会流于外者。
行散之后,阴阳之机,金石之性作用于身,甚至在生命层次上对服散者产生影响,如体态愈发细腻完美,肌肤愈发娇嫩雪白,气机愈加敏感.......
在这诸番美好下却是有金石无医的丹性埋下了隐患!
“此散不可滥用,须得常辨其性,酌情增减!”
自日前武氏结契大祀后,扶摇山四周的结界就已经尽数打开,自东郡往北望去,只能看到城外数十里后灵光不绝,氤氲之气流转,整座扶摇山都被笼罩在青苍阵法之中。
闭府月余,武氏全族上下日夜不停,取宝材灵药供给雷营葛道人炼制金津玉液,而府邸最中心的那座高鼎中,则是熬炼着那枚上品风道金丹!
每隔盏茶功夫,武氏的道人、病道兵便旬队上下巡视着府中四苑,日十二时辰,毫无停滞。
可是让府中众修,苦不堪言!
而武庸日日滞在东苑寒露池中,用散,行散,服气,而辨丹性,推敲水法、黄白之术、诸方逆炼与合炼.........
忽的。
这一日,东郡以北灵光绽放,冲天而起,纵是扶摇山上的准四转大阵-青玄一气舍离结界也难掩此宝光。
东郡两家两族,嬴、周、姜、关,连同道院诸修皆是面露惊异。
“闭府两月了,两月前那等祭天大祀,是武氏的猖兵法坛晋升了?”
“但又有点像是结丹?但是,武家目前并无结丹资质的人选吧?”
“又或者是.......”
此异象让各方推测个不听,但皆是料想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郡东的周氏庄园,覆盖十里,尽皆种植着炎道灵枫,一抹赤色,四季如火!
周氏的三名嫡系子女皆站在两名老祖身后,登上了这百丈望月楼,似要透过半个东郡看清那北部的异象到底为何。
“哼哼!那武家最近可是好大的声势,在丹阳算是借势踩着赵氏上位了,回来后又是接连不断的显圣。倒是让他们出尽了风头!”一略显稚嫩的少年面露不爽,酸道。
右后方的宫装少女也是轻轻一笑,出言点着那仅立于二祖身后的周伯约。
“伯约兄长不是与那武庸称兄道弟吗,倒是与妹妹也没这般亲近过,可是能为我等解惑?”
明里暗里就似在父祖面前嘲讽周伯约对弟妹还不如外人一般,俩人话中倒是露出了一丝丝火气。
只是,还未等周伯约出言。
周氏的老祖便开口了。
右手化剑,直指东郡之北!
“莫要小看了那武氏,自俩月前,祭祀大典,武氏有三营猖兵,底蕴不浅,放眼东洲四十一世家,能拿出两营丹道猖兵的,只怕也不足一掌之数。”
“日前,他武家曾从赵氏手上得了一颗金丹,只怕如今闭府数月,便是在行外丹法了。”
周氏的老祖打量着那道冲天宝光,笃定道。
“外丹?”一丝疑惑便从周伯约额头冒了出来。
“嗯,外丹法。东洲没有外丹法的传承,但玉京有,恐怕是武链的母族,那位老太君的本家出了手罢!”周氏老家主拄杖点头,左袖轻挥,道。
“仙道有大道四行,可证仙,又另有正法数道,目前只出过半仙。外丹道就是四道之一,虽非主流,但也算是通天大道,玉京,尚有一名外丹法成就的半仙!”
可惜,只有每五年一届的九州道宫前三,有资格入道庭,习得仙途二十八法,周氏,怕是没有这个福分了!
周氏的老祖看了看身后三人,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周伯约性稳,资质尚可,但也止步与东洲道宫,早早就回了东郡为家族行事。
主脉的二女与三子资质或许更好一些,如今也在道宫听用,但观其心性,未来的成就只怕并不会比长子更高!
他武氏,家族破败后尚有两营猖兵拱卫,又在玉京有远亲,只待过渡低谷,尚有回春之时。
可周氏,若我等倒下,往下数辈又有谁可拱护?
周氏二祖对视一眼,二人相互只在对方眼中看到一抹苦涩........
扶摇山。
武氏府邸。
武庸披着纱袍,衣衫半露地躺在寒露池中,池岸上的白玉盘中仍余些许彩色散粉,池后又有童子美婢往寒池中倾倒冰块明,美婢跪坐在池沿,双掌轻晃酒具,为武庸调制着炎阳温酒。
颇有些酒池肉林的糜糜之色!
突的,武庸双眸一睁,猛然朝着院外望去,只见整座府邸中,芬香四起,氤氲之气充斥着中枢大苑,天含异象,金色宝光流转在扶摇山顶,久久未消!
“叔叔,那大丹可是练成了,你.......”
徐妙熙领着随侍迈入中庭,只是见武庸衣衫不整的沐在那寒池中,面若红霞,连忙以袖遮目退了出去。
“好,我知了!”
武庸直感一阵好笑,收气后往童子轻轻虚推,就将酒具与药盅凌空推至其怀中。
右手反反一挥,随侍道童们便撤了出去,武庸至这寒露池中起身,一步步朝这池岸迈出,身上灵力滚动,须臾间就将湿透了的纱衣给烘干。
在旁身上已被打湿的美婢,也捧了一件外袍法衣,赤足行至武庸身侧,又因比武庸低上了一头,只得艰难的踮起脚尖,再伺候其一一穿戴上法衣配饰.........
良久后,二人才缓缓从寒露池中走出。
武庸身披藏青色法袍,发髻上斜插一木簪,入得寒池近两月,再出来时变化却是极大,肤色嫩白得有些不似真人,周身如同被洗练过一般,别有一番清灵之韵。
那衣衫半湿的婢女在徐妙熙冷然的目光下,也只得低头一礼就匆匆跑开!
“哼哼!庸弟莫不是在这寒露池中日夜行欢,真就忘却要做什么?”徐妙熙面色不渝,冷冷一笑。
“外丹已成,要去收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