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武庸瞟了阶下道军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左掌中食指与中指轻轻一捏,立时拈起一张云箓朱符,屈指一弹,便将这张朱符轻飘飘的黏在了右手高举的剑刃上。
朱符与法剑微接触,便有透过阴云的一缕银光投射而来,直映在这剑尖,直照得这朱符上焰纹流转不休。
“黄天道营,合一十二人,力士一尊,道兵十一,执掌黄巾三宝,此战,当任前锋营!”
法剑一指,便将这枚朱符法令弹射至道营祭酒手中,令符之上焰纹流转,只在上面留下云篆-前锋二字。
“锦帆营,合一十九人,术士一名,练气一十八,善奔袭,此行,任斥候营!”
武庸法剑一撩,同样的朱符调令飘然跃至锦帆首领-崔鸦儿手中,符令之上斥候二字异常夺目。
最终的,便是武氏嫡传的家生子、内契道人、以及少数外契修士,三路合为一营,是武氏的主力。
“驭风营,合六十四道人,术士六尊,练气五十八,执驭风法令、罡风火云阵幡、天罗阵网势........立为战营!”
法剑轻弹,将符令送至武常归手上后,再缓缓将剑器收入剑鞘中,武庸缓步走下这三十三层的宗庙天阶。
一步一晃,乾坤倒转,每走一步,众人皆感觉心头一震,待得三十三步走完,众人惊觉身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对。
是场域!
“秩序颠倒了吗?”
众人身侧摆着的箱子陡然飘在半空,在这一整片区域,乾坤颠倒,场域混乱,地面的箱子漂浮在等人高的半空中,只待微风刮来,轻轻的晃动着........
“此行,我已备练气法具五百,法器二十,阵旗数套,各营执掌术士自选一趁手法器,各道人道兵取两件法具,余者以作备用.......”
空自悬浮在场域中的宝箱突兀的打开盖子,箱子中各类法具法器飘然悬浮在半空中。
令、鞭、剑........这些法器虽各不相同,但在大体上类属于风道、炎道,极为符合修风道古经武氏道人。
而法具,主要是以法弩、驭风令、羽扇几种制式法具为主。
待得众人各自挑好法器武装,武庸大袖一挥,直直将这漫天的器物收入芥子囊中。
“整军,启程!”
十数丈长的驭风舟立时被武庸抛了出来,此舟虽颇为小巧,但待这这九十来号人一一迈入法舟,寻得一教盘坐时,倒也不显拥挤。
“我不在的时日,府中以熙夫人为主,族中两营神兵的权限已交给了熙夫人与灵秀小姐,诸位好生守矩。”
“烈总管、几位老总管,劳烦几位且为我看顾好府中,待我满载而归,再与诸位共饮!”
武庸立在舟首,法舟祭起后,周边罡风狂舞,直吹的场上众人睁不开眼,待得几人压下这罡风,与武庸道别时,此法舟已经化作青光,向天姥山而去了!
驭风法舟化作流光,如同箭矢一般穿云而过,直将那盖压数郡的云层分成两半。
自下而上当能望到东洲常年高积的云海此刻已经被一道青光裂开,露出了那湛蓝色的深空!
破风法舟虽形不过一叶扁舟,但速度确是奇快无比,乃是少有的以高速飞遁为主的顶级法舟。
全力施展下,甚至能在一定的时机中与真君争相竞速!
只花不过个把时辰,便横穿三郡直入天姥山。
“好家伙!咱们族里还有这等宝舟?前日嬴氏的海国大龙舟自丹阳至东郡也花了数個时辰,怎的咱们连穿三郡这么快就到传说中的天姥山了?”
“哼哼!你才知道吗?当初老祖手上还有一艘七禽宝船,出行之间便是七只火鸟盘旋护航,那可叫威压东郡........”
“可是,随着老祖遗失了不是吗?”
“我只是感慨族中底蕴本就理应不止那一艘法舟!”
“那也是宗子有能力驭使,否则..........”
驭风宝舟上,各道人窃窃私语,惊叹于族中似乎总有意想不到的底蕴。
听着身后嘈嘈切切的争辩,武庸摇了摇头,只是怀中三煞法碑微微一震,一抹黑气便从碑中窜了出来,化作一阴森男子与武庸并肩而立。
桀桀桀!
“阴二郎?看来上次祭祀你得了不少好处?竟练出人形来了........”
若不是那口头上的怪笑声,武庸还真认不出来,这和当初那个长高的乌骨骷髅妖差别也太大了吧?
“桀桀桀!”
“还得多谢宗子,这场大祭真是够畅快,营中兄弟们把诸道祭品都让给了我,恰好让我以七杀元神与骷髅妖相合,总算是不再那一副笨重的模样了。”
“嘿嘿,这一战,老阴我当为宗子厮杀到底,还请事后多来几场那样的大祭!”
阴二郎豪迈的怪笑起来,惊的舟中诸修尽数看向此处,但他本人是恍若未觉,吃到了那大祭的甜头后,此刻愈发的自告奋勇了起来。
他这禾山道乃是南屿大荒中的一个旁门,门中六十七法尽皆属于外道!
这外道便是只重争斗之法,没有长生宝诀,虽然练就一身邪法,但是肉体凡胎,炼法决如法器,一旦被毁,立时就前功尽弃!
如禾山道排行第一法的七杀元神,听名字颇似乎南斗七杀星的真法,然而却是融自身魂魄与异兽一体,异化神魂的邪法。虽有颇具邪异,但威力属实谈不上太强!
排行第二的便是吞魂食魄的骷髅妖了,也是被煞营挑选用作黑煞一脉猖兵法身的大术,效用却反在那七杀元神之上。
虽这类外道,炼法如器,潜力有限,在入了三转后就慢慢被各道真法远远甩在了身后。
但这练法如器的外道,他等猖兵阴灵也是能修行的,阴二郎将这七杀元神与骷髅妖炼做一体,又以五马浮屠锁护身,短时间内,却也是能与入门丹道斗个五五开的。
借上场大祭练成这法身后,阴二郎立刻又支棱起来了,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祭起五马浮屠锁入那天外狠狠厮杀一场,利用武家祭祀炼齐禾山道六十七法,然后去那丹阳郡找回场子.........
赵氏三祖那一大耳刮子,让他久久不能平静,依旧想不开,真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这场子必须得找回来。
“唔.......这是自然,那庆云界并非天圆地方的大界,也非运转不休的星界,那是少见的漂浮在混沌界海的云界,其中定有许多九州不产的宝材,当是能经得起几场效果斐然的大祭。”
武庸与阴二郎并肩而立,黄衣荡荡,黑发飘舞,右手轻扶腰间的法剑,轻笑一声。
还未开始就已经在给阴二郎画大饼了!
惹得阴二郎双眼发光。
“好好好!宗子且放心,我煞营定当为你平了阻碍,掘地三尺也得好好搜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