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斧头,我有枪!
“你有六千个弟兄,驻军、警察、保安旅也不是吃素的。
“别忘了这是党国的天下!”
洪智有平静道。
“你信吗?
“驻军、警察局,他们在码头都有红利。
“我想他们会很乐意看戏。”
张少白打了个响指,立即有手下递上雪茄。
洪智有当然不信。
他只是想让张少白亲口说出来,好作确定。
“张少,你是在威胁我们津海站吗?”洪智有神色阴沉了下来。
“当然不是。
“像吴站长这种将官,我当然不敢动。
“但一个小小的少尉…路边死了一条狗,你觉的吴敬中会在意吗?”
张少白冷冷讽笑道。
“你们这是吃定我了?”洪智有道。
“咱们打个赌,你活不过七天!”张少白赤裸裸的威胁。
“我想试试。”洪智有耸了耸肩。
“好!”
张少白转头看向婉秋:“婉秋小姐,有才不见得长命,可得擦亮了双眼。
“别被他身上这套廉价的西装蒙骗了。
“他只是个芝麻粒大的少尉,在津海站端茶倒水的角儿。
“在津海,能救你叔父的只有我。
“上次我说的事,再考虑一下。”
他倒是不是吹嘘。
张四爷为啥在津海呼风唤雨,除了漕帮几千帮众,还有他的长子张少杰是黄埔生,现于军令部任职。
官虽不大,但中上层人脉关系不少。
有陆桥山牵桥搭线,只要钱到位了,郑介民那认认门子还是可以的。
婉秋低头合手,轻咬着嘴唇不语。
“走了,洪秘书保重。”
张少白玩味的看了婉秋一眼,叼着雪茄大摇大摆的走了。
“还去吗?”洪智有看向婉秋。
婉秋眼神充满了坚定:“当然。”
洪智有微微点头,两人去了后边的小花园散步。
“婉秋,他说的对,其实我就是個跑腿打杂的。”洪智有边走边道。
“我叔叔是汉奸。
“这些天家里来的人太多了,有市政、警察、宪兵,他们盯着叔叔,我知道都是为了钱。
“叔叔这一次大概是大劫难逃了。
“所以,你是打杂的,还是清官,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婉秋沉声道。
“那你今晚还来?”洪智有不解。
“我爸妈走的早,叔叔一直照顾我,我把他当亲爹。
“总得做点什么吧。”
婉秋回答。
想到穆连城后来带女人去了岛国,婉秋嫁给谢若林颠沛流离。
这世道你把人当爹。
人指不定把你当傻子利用。
“大难临头各自飞,伱倒是心善,张少白跟你说什么了?”洪智有心头一叹,笑问道。
“他,他父亲张四爷想娶我续弦。”穆晚秋回答。
续弦?
洪智有眉头紧锁。
漕帮挡他财路不说,现在连婉秋也盯上了。
真特么克星啊。
“你叔叔怎么看?”他问。
“叔叔信不过张家。
“他还是很疼我的,一直顶着压力保我。
“招商局大楼前几天还让漕帮的人放了把火,差点给烧了。
“婶婶说,津海所有人都是虚的,能救我们的只有吴站长。”
婉秋表情苦楚道。
“她说的对,吴站长确实能救他。”洪智有点头。
但洪智有知道,这是鬼子女人的障眼法。
表面不惜一切巴结求活、摘帽子。
实则,只是为了让站长放松警惕,金蝉脱壳去岛国。
“但我叔叔够不着他。
“婶婶的意思是,我要能嫁给你们津海站的人,作为家属或许能摘帽。
“所以,我今天来了,为你来的。”
婉秋俏脸微红,眼含春风的看向洪智有。
“跑腿狗仔一枚,失望吗?”洪智有道。
“你才不是狗仔。
“你是贝多芬,是莫扎特,是光,是风。
“真的,我从未听过如此美妙的曲子。
“梦里也未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