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那把看似粗铁棍的兵器,顿时撑开,原来却是一把黑色大伞。
伞面把他整个上半身都给遮住。
桌子上的茶壶,被曹武伯一掌震碎,碎瓷片如同千百点夺命暗器,全打在伞面之上,却没有一块瓷片能够打穿。
雨打芭蕉般的声响中,反而有好几块瓷片被弹开之后,仍然能够钉在墙砖之内。
瓷片本来脆弱,却能够有这样的表现。
只能是因为,曹武伯在刚才手掌与茶壶接触的一刹那,就把自己的内力,布满了茶壶内外的每一個角落,才能使反弹之后的瓷片上,仍有内力未曾消散。
这个东厂督主的功力,赫然已经到了刚柔并济,寄气不散的程度,放眼当今武林,遍属朝野正邪,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屈指可数。
可那把大黑伞和那个持伞的人,亦绝非凡物。
大伞如同昙花盛放,刹那撑开之后,急推向前,又顺势合拢。
空气中传出“呜”的一声裂响,刺客手中的伞,如同一个大铁锥,以千军辟易之势,冲撞过来。
这伞开之时,曹武伯看不到伞后之人的具体动作,合拢的又太快,使人的眼睛,来不及接受这种变化。
敌情不明,曹武伯不愿硬接,身子一晃,已经肩靠墙壁,探手抓上了书柜侧面的宝剑。
他并没有准备抽剑,因为他的转轮王剑,剑身比一般的剑更长,质地坚硬,仓促间抽剑,需要的时间也更长一些,很可能给敌人留下破绽。
因此他这一抓,是直接把剑鞘侧面的系带扯断,准备连剑带鞘,当一根棍棒使用。
谁知,在曹武伯拿到自己兵器的时候,那个刺客根本没有继续向他进攻,只略微变了一点方向,直接撞碎了房门,一鼓作气,冲杀了出去。
曹武伯来到门口,那道人影已经在远处房梁上跳了下去,消失不见。
门外只剩下两个刚才被刺客撞飞的守卫,跌在地上吐血。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
曹武伯眼睛眯起,整张红润的脸,更赤了几分,“好刺客!”
皮绍棠和白琦匆匆赶来,正要说话,却听到城外有异响。
皮绍棠大惊:“爆炸?这些人连火药都能弄到?!”
白琦侧耳倾听:“这点动静,不算什么,应该只是民间弄到的一点火药。”
曹武伯脸色却阴沉了少许,若有所思。
很快有人飞奔来报。
他们白日因为人多,是在城外安营扎寨,刚刚有人乱箭突袭,箭上有火,锦衣卫动作之时,又有人攻击马厩,利用火药,惊散了马群。
白琦脸色很是难看,这附近已经是荒野地带,这么多马在荒野上跑散,想要找回,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
恐怕他们直接靠两条腿走路,追上流放队伍的可能性,都比找回马匹更高。
“这些逆贼,真是不择手段,奸计百出。”
皮绍棠冷笑道,“不过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早在京城的时候,除我以外,其余四大档头,就都已经乔装改扮,率人出动,前堵后追,等他们上钩。”
之前跟那些人交过手的,最多是寻常的锦衣卫,还有五档头曹添、三档头毛宗宪,分别率领的人马。
二档头贾廷跟踪的距离放得较远、四档头路小川则绕到前面守株待兔,都没有暴露过。
“只要他们还想救于家的人,必然会被拖在平阳城,足够我们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