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又哭…”
“我不是说了,这次会带你们一起走的。”
他动动唇,嘴里嘟囔着,但其实连他自己都没听清说了些什么。
不过许是两人靠的太近,白从秋倒是一字不漏的听完了。
她心中一酸,泪水再也忍不住,如决堤般点点滴滴落下。
“不,不是的,不是这個…”
重复的话语,被不远处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
她猛然惊醒,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漫长的黑夜过后,自是黎明。
那嘈杂的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两声急促的犬吠,山林隐约,人影绰绰,明显不是匪徒。
很快,那声音由远及近。
走在最前方,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没有穿警服,但浑身气息却比身后几人更像一名身经百战的战士。
在看见树下的娇小身影时,男人凝重的神情一滞,旋即整个人都变得异常激动起来,步伐也由走变成飞奔。
“大小姐!”他激动大喊。
听见动静,女孩明艳的眉眼,终是恢复了些往日神采。
她望过来,微微开裂的唇瓣动了动。
“王叔,救救…他。”
这一刻,白从秋从未觉得自己声音有如此沙哑过。
人民医院,502号病房。
这是五楼仅有的三个房间之一,也是少有会动用到的病房,内里医疗设施非常完备。
病房外,响起了一段简短的对话。
“嗯…那孩子高烧已经控制住了,身体应该也没什么大碍,接下来只需要安心静养几天即可。”
身穿白褂的护士推了推眼镜,轻声说道。
闻言,在她身前站着的两个中年男人几乎是同时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看着有些发福,略秃顶的中年微胖男人眯了眯眼,他下意识想从兜里摸烟,又想到这里是医院,便停住手,只是一脸感慨。
“万幸啊,万幸…”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到嘴边却也就是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张扬实在不敢细想,要是真出个什么事,自己这身皮到底够不够扒的?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他不由拍了拍一旁男人的肩。
“我说,陈兴国是吧,你也别太自责了,据我所知,作案的那两个匪徒是从其他省流窜来的,本身就是无差别作案…这种事是最难防,也最难办。”
张扬说着,叹了口气。
眼前这男人,正是那男孩的父亲。
昨晚男人半夜慌忙找上门,报警说自己孩子不见了,这才让他们锁定了第三个被虏孩子的身份。
至于母亲…
张扬先前多嘴问过一句,只说是离了。
“如果不是我没去接他放学,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陈兴国摇摇头,声音沙哑而低沉。
张扬看在眼里,他心念一动,反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咳咳,人总要向前看嘛,来,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拿好,以后要是在平阳碰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
张扬说完,没有再耽搁,快步朝着电梯走去。
他还得回所里写报告呢,毕竟这次事情涉及到的另外两个主人公,那可是一点都不简单啊。
唯有陈兴国有点愣住了神,他拿着那张名片,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平头百姓一个,现在更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实在想不通对方这个举动的意义。
不过,陈兴国很快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因为护士来通知,他的儿子好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