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日子,逐渐变得规律。
每天悠哉悠哉的上上学,看看年轻的女老师是如何被一群小屁孩搞得焦头烂额,看看今天又有哪个小倒霉蛋被更年期班主任逮住,训得两眼汪汪。
在学校时,白从冬总要在课间操跑来找他,还会给他带东西,可能是某种零食,可能是一盒牛奶。
对于陈安来说,每天就像是开盲盒,开到什么是什么。
他没有拒绝女孩的好意,往往收了,顺手回去再投喂给另一个小女孩。
一是他确实不爱吃甜食,二来羽生汐身子骨太弱,总要养一养。
虽然借花献佛有点不讲究,但陈安觉得是孩子之间的小事,便没怎么放在心上。
倒是白从冬天天在学校找他的事,随着次数增多,渐渐是人尽皆知了。
就连那位新来的年轻女老师都常拿陈安打趣,说你的小女朋友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被别人拐跑了呀之类的话。
陈安懒得理会,也不像一般孩子那样,总被说的面红耳赤。
毕竟在这个年龄段,爱跟女孩子一起玩,可是要被男生群嘲娘娘腔的。
兴许要等上了高中大学,他们才会慢慢明白,其实跟女孩子接触的最好时机,就是小学了。
说来还有件趣事。
陈安在上体育课时,因为要做游戏,所以被同班一个女生挑中,牵了手,却不想恰好给同样在操场上体育课的白从冬看见了。
这她哪里忍得了,在这会儿的白从冬心中,除了自己,就只有姐姐才能做这样的事。
小姨都不行!
于是当场就小醋坛子爆发,蹭蹭蹭跑过来,一把抢走陈安的手,大声冲那个女孩宣示主权。
仅用了三句话,就成功将人说哭。
陈安还懵逼呢,白从冬就已经像是打了胜仗一般,拉着他就往自己班里走。
哪怕是面对那么多同学的异样眼光,她也是骄傲的扬起小下巴。
陈安正苦笑不得,便看见自己的更年期班主任急匆匆赶来了。
女人约莫是不知道白从冬身份,凶巴巴的张嘴就是骂,劈头盖脸训了白从冬一顿,说她不检点,不知好歹,整天小小年纪不学好之类。
女孩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刚还骄傲的像個小天鹅,这会儿就聋拉着脑袋,紧紧抓着陈安的手,不复先前那么勇猛了。
虽然女人骂的难听,但想着终究是自己这边先惹得事,陈安也就皱皱眉,没有急着出声。
哪知这位班主任得理不饶人,说着说着还撸起袖子想要动手——这年头体罚学生也是常事了。
陈安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下意识将女孩护在身后,再抬头,女人的一巴掌已经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耳光响亮,全场寂静。
女人打完这巴掌,兴许也从愤怒中回过神,稍稍愣了片刻。
在她面前,男孩直直站在那里,略微抬着头,静静看来。
没有哭,没有闹。
一双乌黑眸子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
莫名的,她有些不敢和那双眸子对视,尽管那只是来自一个小男孩。
女人突然回头,把怒火转嫁到了最初那个女孩身上。
也就是主动去牵陈安的女孩。
又是一顿痛批。
那一天,白从冬哭了很久,拉着陈安不肯松手,非要他跟着回家。
也是从那一天起,许多学生再也没见过这位脾气极差,以爱体罚学生而出名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