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并不深问,就道:“那就让官府处理,关系到邪教的事,咱们不该牵涉其中。”
之后,他转头看向脸色苍白、颤抖不止的李釉。
啪嗒!
一接触到李易的目光,李釉当场就跪下了:“郎君!阿郎!少主!小人我…我真没出卖主家,是那广异楼找到我,我…我本意并非是要…”
“你先冷静冷静,”李易一开口,李釉就松了一口气,但后面的话,又让他直接瘫在地上,“等你冷静了,把这些年招惹了什么人、勾结了什么势力交代清楚,家法、国法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李枝,这事你盯着。”
“喏!”李枝不敢多说一句,只是道:“阿郎放心,定让此孽障交代清楚!”
“阿郎!阿郎…”
李釉还待挣扎,但李易一个手刀甩出,情绪立刻稳定了。
等人被拖下去,李易看了一眼天色,道:“布庄也不用看了,回府。”他见李枝欲言又止,笑道:“想起广异楼那人留下的话,心中担忧?”
李枝点头道:“那广异楼这两年突然崛起,行事神秘、霸道,却无人能制,都说此楼背后有大人物,小人担心几处产业真会…”
李易摇摇头道:“产业而已,真要是有变化,就找个富户人家卖了,算不了什么。”
李枝却是一愣,随即道:“可这产业、田地乃是立身之本…”
李易却道:“真正的立身之本不在此处,待我掌握真法,纵是千金散尽,也能弹指拿回!”
李枝怔在原地,从这话中感到一股决绝之意、如铁心志!
轰隆!
这边话音落下,远处忽有雷霆声!
李枝慌忙看去,见远处正有术法光辉闪烁,一时惊疑不定。
李易则察觉到地脉震动,知道是那位洛阳侯出手了。
“他这是又寻了哪一家?广异楼?可是因我之故?”
摇摇头,他并未深究,回到府中,先是寻人给杨起送信,又让人报信徐正名,等崔裹儿过来,给那妖刀和白衣书生上了封印,李易就一头钻进书房。
一夜一日后,他捏了捏鼻梁,放下书卷。
“定命圆满、体质提升,睡觉都能省去时间,每日一两个时辰足以,大大加快了学习进度。只是,大福先寺的佛经,能给的书签也不多了,突击诵读九卷,也只给了三道书签。”
三道书签,加上原来的,就是十二道。
其实累积到十道时,李易就又冥冥有感,知道足以获取书圣之道,但他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留下应对意外的余裕,又多准备了两道,方才罢手。
屋外夜色初显,府中之人正在忙碌。
“差不多,该着手获取书圣之道了…”
李易正思量着,忽有人来报,说是杨起来访。
“他来的正好。”
入书房前,李易就着人送信传话,向杨起询问学宫之事,此时对方亲自过来,定然与此有关。
来的不光杨起一人,还有一位年过五旬的老者和一名二十出头、穿着男装的女子。
女子神色好奇,左顾右盼。
老者银发长须,精神矍铄,身子骨硬朗,穿着文人衣袍,腰杆笔直。他一见李易,打量几眼,就皱起眉来。
“见过李君!”杨起依旧还是那副热切模样,“那日一别,日日思念,却不敢冒昧打扰,以至如今才得以再见!”
这热情让李易有些不惯,但今日有事请教,不好多说,于是李便看着那老者、女子,问道:“杨君还未为我引荐这两位…”
“太过欣喜,有失礼数!”杨起赶忙指着身后老者,“李君不是向我问起学宫吗?其实我亦算是学宫弟子,这位正是我在学宫中的引路老师,孔师。孔师祖上,乃是唐初十八大学士之一的曲阜宪公,至圣血裔!这位是老师新收的学生,华敏儿。”
什么唐初十八大学士李易知道的不多,可至圣是谁他却清楚,当即行礼:“原来是大儒来此。”
老者这才抱手道:“在下孔正举,乃是旁庶出身,如今也无官职,只在洛阳西边的学舍中教学,不当此称。”
李易眼神微动,察觉到一丝不对,但还是指了指屋中,道:“我已叫人备好饭菜,请三位入座,咱们…”
“这个好…”杨起当即就要应下。
但孔正举却摇头道:“不必了,我这次来,除了早听立之说起过你,对你多有推崇,这几日又询问学宫之事外,还有一事。”
李易眯起眼睛,静待后文。
跟着,就听那孔正举道:“丧乱帖,在你手上?”
杨起一愣:“孔师,你…”
李易问道:“孔先生从何处听得此事?”
“那就是有了?”孔正举接着就说:“你也不必打探源流,我来没有恶意,是要和你说些肺腑话,这书圣帖关系重大、珍贵无比,不是伱能保住的,也不是你能参悟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你该是懂的,这话不好听,却是实情,我若是你,就会将此帖交出来,以保阖府平安。”
他看着李易,一副好心语气:“你的产业不小,前途广大,询问学宫,大概也有为学进举的意思,你若将书圣帖交给我,学宫之事,我为你疏通。”
李易眯起眼睛:“孔先生这是来者不善啊。”
“年轻人年轻气盛是正常的,但有时忠言逆耳,还是要听一听,”孔正举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孔某只是提醒,你若不愿,我就此离去,只是后续若有风波,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