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施寿福和小翠埋的地方并不算多高,张捕头也是有功夫在身之人,两人很快便下了山。
“师傅,距离中午午宴还有点时间,我先去打探一番您交代的事,您看可好?”
经过易尘一番pua教育后,张捕头如今的主观能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很棒,加油干ヾ(?°?°?)??”易尘顿首。
看着张捕头远去的背影,易尘眼睛一眯,朝着与张捕头相反的方向走去。
现在时候还早,他也要用自己的方式打探一下施寿福、小翠和吴镇长的生平,最后再与张捕头的调查结果一印证,那便稳妥了。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总不能听施寿福一人之言,他可是有言在先的,如果施老板所言非虚,那么他才会代天行罚,帮上一帮。
如果敢假言骗他。
那坟包能堆就能挖,骨灰都给你扬咯。
一个时辰后,两人在镇上一间小酒馆的包厢内碰面。
两相印证下,易尘确定了施寿福所言不虚,甚至还说得轻了。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有人慈眉善目,却心如蛇蝎。
有人面目丑陋,却心地善良。
那吴镇长看着整天笑眯眯一副万家生佛的模样,暗地里干的坏事却是罄竹难书。
把持皮货生意,压榨乡民,开设赌档、妓馆,放利子钱,以或黑或白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让别人家破人亡,再强娶别人老婆…
还诱赌,镇上有个叫贾福贵的大少就被套路得祖宅都没了,现已加入丐帮创业。
据张捕头根据熟人打听到的消息,这吴镇长不愧是色中饿鬼,竟然还…..扒灰,这在清远镇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了。
“徒儿,细说,这事我爱听。”
张捕头一愣,尬住了,师傅路子这么野的吗?
不过他很快便做好了表情管理,当即绘声绘色的把听到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张捕头的嘴都讲干了,把吴镇长干的那些坏事挑重点讲了一番,连苦主姓名都带上了。
他这才抽空给自己倒了一杯浊酒漱漱口润润喉咙,开口说道:
“师傅,你调查这些是要对这吴镇长出手惩戒一番?”
“这吴长寿,与县里甚至府城都勉强能攀附上点关系,他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官面上可不好办呐。”
还欲再倒一杯浊酒解渴的张捕头蓦然对上了易尘平静如深海般的眸子,幽深,漆黑,仿佛能把人的心神给吸进去一般。
他倒酒的手凝滞在了半空。
易尘幽幽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徒儿,师傅今天再教你一个乖。”
“社会上的事,你少打听。”
“好奇心太重只会害了你啊。”
“你悟了吗?”
张捕头闻言心中一寒,低着头装起了鸵鸟,对自己今天刚认的师傅又多了一层认知。
等他再抬起头时,已经见不到易尘的身影,只余下用浊酒在桌面上写的四行小字。
他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
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他猛的抬起头,看着易尘坐过的那个位置,此时空荡荡的,不过他却能想到自己的便宜师傅刚才是如何愤而写下这四句话的。
他猛的起身,然后又颓然坐下。
“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师傅啊,赏善罚恶自然是人间大善,但是管得太多,我怕你将来不得好死啊。”
“公心太重只会害了你。”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如果易尘在此能听到便宜徒弟的心声的话,他只怕会笑出了声,徒儿,你把为师想的太好了。
他不想扫天下,也没那個实力和胆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碰到了,能扫一屋,便算他尽心了。
他一直都不是传统认知上的那种好人,要不然白云子临终前说他心重手黑呢。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绝情绝性的疯子,反社会人格,他是个有底线的人,能拔一毛而利天下,他还是愿意做的。
若不是这样,以白云子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他早被白云子清理门户了。
易道长一直都是一个不好的好人,不坏的坏人,本色一直没变。
…..
…..
吴家府邸。
宴舞开始。
懂咚懂咚。
吴镇长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坐在主座的。
易尘坐在左下首,莲华法师坐在右下首,张捕头代表衙门,坐在易尘的身后,清远镇有头有脸的商贾员外们则敬陪后座,众人分席而食。
“今日胜友如云,高朋满座,各位今天能来我吴家参加今日的宴饮,我吴长寿真是喜不自胜啊。”
易尘、莲华法师面带微笑不语,其余众人则是连道不敢。
吴长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