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油灯很不安,便提醒道:“上次那个变异神像你还记得吗?你们身上的黑烟很像,但是你的更纯粹,更邪门,像是有生命一样。”
陈黄皮当然记得那个变异神像。
那神像以前是净仙观供奉的众多神像之一。
只是师父练功把脑袋练坏,失心疯以后就把那些神像统统请了出去。
当时他还很伤心,因为观里没了神像,他就没有贡品可以偷吃。
可上次再见到它的时候,它却完全变了个模样。
它已经被污染了。
变成了恐怖的邪异,周身环绕着黑烟。
那些黑烟举手投足之间,能将大地都污染,所过之处一片焦黑。
“难道我也被污染了?”
陈黄皮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黄二,你觉得呢?”
“你别问我,我怕…”
天知道,这句话对黄铜油灯的伤害有多大,它几乎在陈黄皮开口的时候,就差点跳脚。
要是陈黄皮被污染了。
那可就完蛋了。
陈黄皮没被污染就那么邪门,要是被污染,起步也是个邪神。
而它又炼了豢狗经,到时岂不是就成了邪神走狗?
连意识都要被扭曲。
比死都要惨。
“黄二,你别怕,如果我被污染了,那我一定不会伤害你的。”
陈黄皮拍胸膛做保证。
“而且,我觉得我不一定被污染了。”
“之前我被大师父丢进丹炉,他用火烧我的时候,我身上就冒黑烟了,我不还是好好的,而且还能修炼了。”
“什么?”
黄铜油灯懵了:“你之前身上就有黑烟冒出来?”
陈黄皮道:“是啊…”
“…”
“黄二?你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我想离你远一点。”
黄铜油灯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会不会,陈黄皮不是因为能修炼所以才身上冒黑烟,而是他身体里本来就存在着如此邪异的东西,只是因为能修炼了,才逐渐展现了端倪。
而变异神像身上的黑烟不够纯粹。
陈黄皮以前每天都给神像上供。
说不定…
它就是日积月累之下,被陈黄皮污染的…
“天呐…”
黄铜油灯哀嚎一声,狗腿都被吓软了,直接窝在了地上。
“哎呦。”
陈黄皮差点摔了个跟头,拍了拍屁股,不爽的说:“黄二,你怎么这样!”
“本家,不…姓陈的。”
“我觉得你我之间的关系过于亲密了,以后你离我远点,咱们恩断义绝吧。”
黄铜油灯咬牙,忍痛和陈黄皮断绝关系。
陈黄皮挠了挠头,说:“黄二,你是不是因为我骗你炼豢狗经,所以才生气了?”
“我知道错了!”
“我不应该故意传你下册走狗经,自己偷偷练上册豢狗经,是我做的不地道,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他只有黄二这么一个朋友。
自然珍惜这份友情。
“豢狗经还有上下册?你给我的是下册走狗经?”
黄铜油灯却炸了,浑身狗毛都竖了起来,狗嘴裂开,喘息间有灼热的灯火在喷涌。
“好好好!”
“先前我不想当狗,所以骗你说我是法宝,让你做狗奴,我当时甚至还有些愧疚,哪怕是我变成了你的走狗,也只当是我的问题,合着到头来姓陈的你这么玩是吧?”
黄铜油灯愤怒的发狂,陈黄皮目瞪口呆。
他不可置信的说:“姓黄的,你居然骗我?”
“是,我是骗你,可你别忘了,你一开始传我的就是下册走狗经,是你一开始就玩阴的!”
“胡说!!”
陈黄皮大怒:“你根本就不想当狗,就算我把上下册都传给你,你也会说你做不了狗,骗我炼下册!”
“是又怎样,是你一开始就玩阴的!”
“那是谁一开始就想骗我?”
“是你!”
“是你!”
一人一狗,互相对着对方狂吠了起来。
“姓陈的,你让我太失望了!”
“黄二,我才是豢主!”
“恩断义绝!”
“断就断!”
陈黄皮勃然大怒,一剑斩断道袍衣角,擦着眼泪,头也不回的走进净仙观的山门。
“陈黄皮!”
黄铜油灯叫了一声。
它看到陈黄皮哭了,相处多年,这还是头一次。
“他还是个孩子,或许我不该跟他置气的。”
黄铜油灯有些后悔,可转念一想,陈黄皮现在就这么坏了,要是再长大几岁还能得了?
而且割袍断义说的好听。
不还是没有解除豢狗经,让自己变回真身?
“我才不后悔!”
黄铜油灯这么告诉自己。
可紧接着,它就不得不后悔了。
因为它突然被一双大手抓了起来,一扭头就看到白袍老道的脸。
“观…观主?”
“狗,狗肉好吃…”
白袍老道口水直流,双目之中充满了邪异之色。
黄铜油灯狗眼一黑,大喊道:“陈黄皮,我错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