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树像是收到了命令一般,树冠急速收缩,竟然真的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弧度俯倒在了紫袍老道的脚下。
而且连树冠都变得十分小。
无比巨大的树身,树冠却小的像是个皮球般。
反而显得紫袍老道身材高大伟岸。
红月的月光,照进了这多出来的区域。
但,它不在意。
因为紫袍老道也不在意。
紫袍老道说道:“把头抬起来,对,抬高一点。”
树冠移动到紫袍老道胸口。
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双手掐住了魔树的树冠,一脸凶狠疯狂的说道:“黄皮儿忘了,贫道可没忘,他小时候喜欢种花种树,央求贫道给他种一颗,贫道就将伱种在了道观里,可谁曾想才过去几百年,你就化作了邪异。”
“贫道不忍他伤心,就将你丢进了这里。”
“不是黄皮儿,你早就被贫道弄死了!”
“可你倒好,你居然敢欺负黄皮儿!”
紫袍老道每说一句话,神色便变得异常癫狂,身上的道袍也在紫色和白色之间不停变幻。
可终究是紫色占了上分。
紫袍老道邪恶无比的狞笑道:“你还想吃了黄皮儿,你好大的胆子,贫道和老二都没吃上呢,你一颗烂树就想争先?”
“啊啊啊啊啊啊!!!”
“该杀,该杀!!!”
说话间,紫袍老道双手用力,咔嚓一声就将魔树的树冠扭了下来,张开血盆大口嘎嘎吱的啃进了肚子里。
咯吱咯吱。
咀嚼声响彻四方。
树冠很硬,它毕竟是魔树。
可紫袍老道的牙齿却更加锋利,似乎除了陈黄皮以外,任何东西都会被其嚼成稀巴烂。
“难吃,拉嗓子!”
紫袍老道将树冠整个咽下。
下一秒,脸色变幻,身上的道袍变成了白色。
陈黄皮的二师父也出来了。
白袍老道舔了舔锋利的牙齿,一步踏出,便来到了藏经阁面前。
藏经阁门口的两只谛听之子此时已经吓傻了。
它们自从天变以后,就一直陷入了沉睡。
借着藏经阁的力量,才没有转变成邪异,而是成了异类。
可即便睡的再死,也能隐约感觉到外界的时间流逝。
观主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否则的话,它们自然能感觉到。
“观主,您老人家终于想起我们了。”
“观主,我们兄弟在此看守藏经阁,兢兢业业,这些年一只苍蝇都没有放进去。”
金角和银角两兄弟从地基上跳下来,匍匐在地上,止不住的颤抖。
它们太害怕观主了。
而且眼前的观主,怎么看都和记忆里不太一样。
衣服从青黑色变成了白色。
而且身上的气息也异常诡异,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最要命的是。
金角和银角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只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不过也就是这个念头刚落下。
“你们叫贫道的徒儿三寸丁?”
白袍老道的话,就解答了金角银角的疑惑。
咕嘟…
只这一句话。
就让金角和银角瘫在了地上。
“误会,观主,这都是误会。”
“是啊观主,您的徒儿,那不就是下一任观主,等同于您的亲儿子,约等于我和银角的亲爹,给我们一百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叫他三寸丁啊…”
金角和银角吓的牙齿都咬的咯嘣响。
在它们记忆中,净仙观的道人很多。
可能被观主称作徒弟的也就一个。
更何况是徒儿了。
徒弟和徒儿可不是一个概念。
前者只能口称师傅,是来学道学艺的。
后者就不一样了,口称师父,师父师父,那可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父子了。
白袍老道面色阴沉:“贫道的徒儿何其尊贵,你们两头畜生,竟敢认他做爹?”
“爷爷,应该是爷爷才对!”
“二弟你闭嘴啊!”
金角恨不得堵住银角的嘴,赔笑道:“观主您别生气,我二弟嘴巴贱,您消消气,您喝茶…不是,您坐…也不是,啊啊啊啊,观主饶命啊…”
金角以头抢地,哀嚎道:“我是真不知道陈黄皮是您徒儿,他身上既没有升仙令,又没有别的能证明身份的东西,我兄弟遵命看守藏经阁,怎敢放他进去啊…”
“可你们还是放他进去了。”
白袍老道叹了口气,说道:“黄二差点死了,黄皮儿很伤心,一伤心肉质就变差了,贫道的心都要碎了!!!!”
“观主,饶命,饶命啊…”
“饶命?”
白袍老道冷笑道:“且不说你等有眼无珠,骂贫道的黄皮儿是三寸丁,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他进去的?”
金角银角对视一眼。
金角小声说:“那…我们不该放他进去?”
“什么?这里是净仙观,贫道的徒儿想去哪就去哪,你们敢拦着他?”
“那…”
银角试探着问:“那就放他进去?”
“放他进去,想死不成?”
白袍老道疯魔一样的张开嘴,一颗颗獠牙交错,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咯吱声:“莫说你俩意识清醒,就算是化作了邪异,你们也要口吐人言,见到他就让他赶紧离开,否则要是被老三发现,他再不可能从这里出去。”
说到这…
一声咚的钟声响起。
白袍老道面色一变,看向了一个方向。
那是这片区域的最深处。
“桀桀桀,老三!!”
白袍老道疯狂大笑:“你出不去,黄皮儿贫道吃定了,你和老大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