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石兴奋地跑过去,把兔子从地上捡起来掂量几下,估摸着足有七八斤重。
“按照目前的行情,少说也能卖六十个铜板!”
他没有急着下山,而是把兔子用绳子绑好挂在身上,继续寻找新的猎物。
“咕咕——”
附近仍有源源不断的鸟类叫声。
陈三石在寻踪匿迹的帮助下,很快锁定远方树梢的两只鸽子。
他张弓、搭箭、拉弦、放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一道残影闪过,两只鸽子直接被射成一串,从树上“啪叽”掉到地面。
陈三石顺利将其收入囊中。
鸽子大补,价格甚至比兔子还要稍微高些,两只鸽子加起来值三十个铜板。
他还想继续,可惜天色已晚,只能收拾东西下山。
野味售卖,需要去县城里的酒楼。
一路上会经过不少比燕边村还要贫穷的村子,这里的百姓各个面瘦肌黄,还有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们看到陈三石手中的猎物,纷纷投来羡慕、贪婪的目光,但看到他身后的弓箭,又只能强行压住邪念。
“八宝酒楼。”
半个时辰后。
陈三石望着高高在上的鎏金大字牌匾,停下脚步。
这里是父亲以前经常出货的酒楼,也是城内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据说随便吃顿饭都要三五两银子打底。
明明刚才,路边还都是快要饿死的百姓,可此时,他又亲眼看到一位富人把满满一盘子的新鲜肉菜倒在地上喂狗。
“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粮食歉收?
真要是把所有粮仓里的粮食拿出来,未必不够全城人吃过这个冬天。
陈三石心中感慨。
酒楼来接待他的掌柜,算是父亲熟人。
“八斤二两兔肉,一只半斤重的鸽子,总共予你八十五文钱。”
身材微胖的中年人,手指灵活地拨弄着算盘珠子:“你看可合适?”
“合适,多谢刘伯伯。”
陈三石心中有数。
刘宏达笑道:“以后有好货,尽管往我这里来,保证不少你半個子儿。”
陈三石接过铜板。
‘一天能赚到将近一钱银子,放在平时绝对足够生活。’
‘可如今马上要交税,还要还钱,这点钱就不够看了。’
‘还是得打到大型猎物才行!’
他清点铜钱数目时,又有个黑瘦少年过来卖鱼。
“石哥儿?!”
少年一眼认出他来。
陈三石脑海中也很快浮现出对应名字。
张顺。
李婶家的孩子,儿时光着屁股在一起玩泥巴的关系。
这半年以来,要不是李婶带着兰姐儿做工,还时不时接济一二,恐怕他们早就饿死了。
“顺子,你来得正好。”
陈三石把还没暖热乎的铜板拿了出来:“欠你家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顺子打断。
“石哥儿不用着急,俺暂时不缺钱用。”
张顺边说边拎起脚边鱼篓,展示里面满满当当的收获,甚至有七八斤重的大鱼:“倒是哥你病才好,用钱的地方多,啥时候手头宽裕再还就行!”
“好,谢谢顺子。”
陈三石没过多推辞。
他欠人家两钱银子,一钱也不够,干脆等攒够一次性连本带利还清楚。
“哥,你客气啥,小时候还是你教俺识字的呢!”
两人都住在鄱阳县,干脆一起结伴回家。
路上闲聊,得知顺子全家攒下十几两银子,打算过阵子去武馆学艺。
“习武啊。”
陈三石清楚这个世界能习武,且习武之人地位不凡。
寻常百姓家孩子能够拜入武馆,就算出人头地,若是小有成就,便是光宗耀祖。
他身上有着肝进度的面板,自然也想习武,但那需要不菲的学费,也能先渡过眼前难关,攒够银子再说。
进入镇子,陈三石和顺子告别。
他还没到家,远远就瞧见一道倩影立在门口焦急张望。
自然就是顾心兰了。
她今个儿刻意提前收工回家做饭,结果迟迟等不到男人回来,眼瞅着天都黑了,差点急得上山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