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收拾床,这么远跑回来,也不知道说一声,脚磨破了没有?”秦母拍了他肩膀一下,又开始心疼孩子了。
“嘿嘿,我坐车回来的,还真用腿跑啊,再说提前打招呼你们肯定不让的嘛。”
“还有脸提,下午跟你爸去新坝那里电鱼,回来可就得干活了。”
“知道的。”
秦大河点了点头,自己既然选择回到农村,不干活肯定是不行的。
上辈子的机加工厂倒是让他一度富裕起来,可惜啊,最后还是倒下了。
那年的加工厂遇到疫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每日为了工厂的订单和贷款奔波,家里也是一地鸡毛。有时候,路过江边都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坐在长江大桥边上的时候就在考虑,当初留在家多好,穷是穷点,起码不用心焦力猝。
留在农村的伙伴一个个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偶尔回老家一趟,总是羡慕他们,一个个晒的黢黑又精神的很。
而那些小伙伴也羡慕他这个开着宝马回乡的大老板,就像围墙一样,进去的人想出来,出来的人又想进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的宝马是开了六七年的,房子是贷款的,工厂也要靠银行的贷款活着。
每天眼睛睁开,就是几百号工人等着他找订单开工,供货商等他回款、银行的人等着他的年底财务流水、老婆孩子一天上千块的开销。
这些事情时时刻刻环绕着他,让他如同受伤的野兽,哀嚎着,就连做梦都想回到儿时的家乡。
他再也不想赚大钱了,也不想“坐办公室”了,甚至那些能轻易赚到钱的生意都不愿意去碰。
这辈子在农村扎根,娶个憨一些的婆娘,养两条狗,种些地,养些鱼。
辛苦一点就辛苦一点,若是这辈子的孩子想出去闯荡他也不管,就待在乡下。
城市确实繁华,但是啊,月亮太小、窗户太暗,放眼望去不是楼房就是绿化树,特别是酒后,让人不痛快。
待老娘收拾完他的卧室,美美的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横梁,他露出痴痴的笑容。
就连窗户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
......
“撑船都不会,上了三年大专,你还能干啥?”秦父凶狠的盯着自己儿子。
一肚子火还没撒出去呢,要不电他一下?反正电压不高。
看着自家老爹眼神不善,秦大河慌乱的拿着竹篙稳住水泥船的船身。
“爸,等我熟悉一下,回头肯定好好练。”
“哼!”男人冷哼一声,没有多说。
两人正在村子的外河电鱼呢,外河临着三个村子,谁也承包不了,所以常年驻扎着地笼、黄鳝笼以及秦父这样的电鱼人,不过也不是谁都来电的。
电鱼要两个人,一个撑船一个拿电杆站在船头,稍微跑远一些就是半天功夫,去做工都能挣大几十块了。
电杆就像一个抄网一样,杆子上面挂了电线,总共三米多长,一电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