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
“你中邪了?拿石头要砸谁?”袁不语问。
“砸…?”
周玄往面前一瞧,哪儿还有铜豆子、人拐子的影子,甚至连李霜衣也瞧不见了。
就好像他们三个人,压根就没出现过似的。
“你绝对中邪了,跟我走。”
袁不语不由分说的拉着周玄往厨房的方向走,但走着走着,周玄却忽然挣脱老袁的拉扯。
“你不是,伱不是老袁!老袁做饭从来不带围裙!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连师父都不认了?”袁不语一脸关切。
“滚,你不是我师父!”
周玄精神变得癫狂且扭曲,他想什么都不做,像地庙被石佛蛊惑时那样,让身体自己去解决癫狂。
但不管用。
他没办法什么都不想,袁不语的声音,像催命符似的干扰他,他心思根本静不下来。
“你愣着干什么,师父喊你呢?”
“喂,回话啊!”
周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折磨,痛苦使他走向了极端,他一不做二不休,蹲下身子,将左手放在地上,右手捏着石头,重重砸了下去。
周玄左手钻心的痛。
痛反而让他的精神清明了。
他右手捂着左手,瞧见自己就站在一口水井边,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跌到井中…
然后,他又回头一瞧,在刚才人拐子被踹倒的地方,有一个躺在地上痛苦叫喊的老太太——周家班里烧茶水的胡太太。
周玄不禁打了个冷颤,如果刚才他没意识到自己所看见的都是假的——那他会先用石头砸死胡太太,然后被“袁不语”骗到投井。
“我,我刚才是咋了?”周玄颓丧的走向了满脸惊恐痛苦的胡太太,扶起了她,赔礼赔钱…
安抚好胡太太后,
周玄又往厨房走去…
“你刚才是疯了!血井导致的疯癫。”袁不语听完周玄的讲述后,给徒弟递了碗茶。
“压压惊吧。”
“这就是血井的疯吗?有点…”周玄以为血井导致的疯癫,就像疯子那样嗷嗷叫唤,或者精神错乱之类的。
没想到血井的疯癫,竟如此恐怖…自己产生了幻觉来害自己。
“这是刚开始…最开始的幻觉很是很好分辨的,你自己留神就行,但越到后面,幻觉越难分辨,你根本分不清楚现实与幻觉。”袁不语说。
“程度会加剧?”周玄内心很少见的产生了惊慌感。
“嗯。”
“不是说五年之后才疯吗?”
“是五年之后就成了彻彻底底的疯子,但这五年内,你会出现时而疯癫时而正常的精神状态,开始发作间隔长,越往后发作的间隔越短。”
袁不语叹着气,说:“果然血井通灵越强,疯癫的症状来得越快…”
他曾经的徒弟果儿,第一次出现疯癫之状的时间,在拜堂口后的第十六天。
周玄这才几天。
“到了后面,幻觉发作,我会不会把你和姐姐错认成仇人,然后像刚才要砸胡太太似的,也对你们…”
“可能会吧…”
袁不语喝茶的手在颤抖。
“唉…要是能对血井的了解更深一些,就好了。”
周玄委顿的靠在墙上,念叨着不切实际的希望…不对…那篇故事!
他想到了什么,精神重新振作,往屋里跑。
“玄小子,去哪儿?”
“瞧故事。”
周玄回到了屋里,将上次看过的原主剪报本拿了出来,迅速的翻找了一阵,找到了那则令他印象深刻的惊悚故事,
「下午,家里养了十五年的老狗,疯狂的嘶咬我…我很害怕,顺手捡起了劈柴的斧头,对着老狗挥砍了十几下,然后我晕了过去,
第二天,我参加了母亲的葬礼,母亲的身体不知道被谁砍成了许多块。」
“这个故事,写的就是血井疯狂时候的幻觉!”周玄再读这个故事,感同身受,捧报的手指,略微有点发抖。
“这个故事的作者,应该和我一样,也是血井通灵人,他把血井幻觉以故事的形式,发表在报纸上,是为什么?赚稿费?出名?或者出于其他的原因?”
周玄冷静的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