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收拾行李,下楼退房,顺便向掌柜打听:“掌柜的,你们这里最近是不是闹过邪祟?”
掌柜脸色一变:“你听谁说的?”
江晨见他神情有异,便信口诈唬道:“我昨天半夜醒来,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熏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就打开窗户通风。谁知道窗户外面飘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女人,眼珠子凸起老高,直勾勾地盯着我…”
掌柜脸色发青,听着听着,额头不断有汗珠冒出来。
他强作镇定,打断江晨的话头:“客官,你一定是睡迷糊了吧?我们平安客栈开了二十年,一直平平安安,别说邪祟,连血都没见过!你肯定是在做梦…”
江晨挽起衣袖,亮出手臂上的血痕:“我一开始也觉得是在做梦,但是早上起来一看,手臂上却有这样的伤口…”
蜷伏在柜台上打盹的一只大黑猫突然竖起脑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如临大敌地起身,弓起背炸了毛,朝江晨发出低唬,然后“喵呜”一声,跳下柜台逃走了。
掌柜咬了咬牙,抓起一把铜钱塞到江晨手里,压低声音道:“客官,这点小意思,就算是对你的补偿,昨晚的事,请你千万别往外传!”
“掌柜的,我不要钱,我只想搞清楚真相…你要是不说,我就在大门口不走了!我要告诉所有路过的客人,这家客栈闹鬼!”
经不住江晨软磨硬泡,掌柜最终还是妥协了。
看着江晨手臂上的血痕,掌柜叹了口气:“小哥,我也不瞒你,这附近一带,经常有人做噩梦,醒来之后,身上就会有被抓伤的痕迹…”
江晨追问:“后来找到原因了吗?”
掌柜摇摇头,看着江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悲悯之色:“那些做过噩梦的人,基本都是青壮年男子,他们后来都陆续失踪了,再也没有出现过。有人说,他们是被女鬼抓去配阴婚了,所以不会再回阳世了…”
“配阴婚?”江晨“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再回想起昨晚梦中的那个吻,顿时觉得不香了。
“那个女鬼是什么来头?她姓贾吗?”
“小哥你身上也有‘贾’字?”掌柜看江晨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个女鬼就是贾四爷府上失踪的那位贾夫人,她消失一個月了,尸骨无存,所以怨气特别重,疯狂地找青壮年男子配阴婚…”
“慢着!贾夫人?”江晨咬重了“夫人”二字,“既然是‘夫人’,听起来,那家伙应该是有相公的吧?”
“有啊!她相公就是贾四爷!”
“那她配个鬼的阴婚啊!她应该去找她相公啊!祸害别人做什么?”
“可不是嘛!”掌柜往外看了看,压低了嗓音,“我还听说,那位贾四爷身子骨孱弱,经不起索取,常年卧床不起,所以贾夫人饱受情火煎熬,最后是憋死的…”
江晨竖起眉毛:“贾四爷不行,所以她就打上了我们这些青壮年美男子的主意?”
“诶,造孽啊!”掌柜唏嘘不已,“幸好老夫年事已高,若是再年轻二十岁,恐怕也要遭她毒手…”
“那些被她抓去配阴婚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唉,一般都熬不过一天,最多十二个时辰,就会离奇失踪,连尸体都找不到。”掌柜摇头叹息,“小哥,你要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赶紧去做吧,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享受就享受,别留下遗憾…”
听着掌柜的一副劝自己准备后事的语气,江晨心中如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老子的心愿多着呢!
骑最快的马,喝最烈的酒,同最漂亮的女人交朋友…我还想成为人人景仰的大侠,成为天下第一!
一天的时间远远不够,怎么可能不留遗憾!
最关键的是,本少侠还是处男之身!两辈子都是!
不行!我绝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了!得想个办法,奉劝那个女鬼放弃找我配阴婚!我也实在不是谦虚,姑娘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趁着现在是大白天,先下手为强!哪怕是掘坟,我也要把那个女鬼的尸体刨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看她还敢不敢打我的主意!
江晨正要抓紧时间行动,忽然听见客栈楼上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死人了!死人了!”
只见一个人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梯,因为跑得太急,还摔了一跟头,顾不得拍尘土,慌慌张张地冲到掌柜面前:“楼、楼上有、有个死人!”
此人正是前去收房的小伙计,满脸惊吓之色,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掌柜也惊得一哆嗦:“又死人了?在哪?”
“床、床底下!”小伙计指着江晨,结结巴巴地道,“就、就是他住的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