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圣!你眼里就只有那个大圣!”云素冷笑道,“我听说钟璃对前两任大圣恨之入骨,但现在都好几十年过去了,死的死伤的伤,要说他为了以前的一点小仇就费这么大力气,你信吗?依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楚楚想了想,附和道:“伪圣钟璃此人乖戾狠毒,诡计多端,他派出一具分身过来,恐怕真的还有别的阴谋!”
“他这个人啊,喜欢耍弄小聪明,把人都得罪光了。若不是前两位大圣一個病逝一个被镇压,他怎么也坐不上那个位子!”云素不屑地道,“如今他在妖界也耐不住寂寞,想要跑到人间来搅风搅雨,只怕打错了算盘。沈凌峰没死,张曼青也还在!就他那点本事,能不能走出盘龙宫都在两说!”
“可他如果降临在盘龙宫,又有三公子和冷鹰为虎作伥,只怕会给妖后娘娘带来麻烦…”楚楚小心翼翼地提醒。
云素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闭嘴吧!”
楚楚注意到一旁的江晨,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捂住自己的小嘴。
云素的目光,也状作不经意地掠过江晨脸颊。
江晨神情如常,微带些茫然,好像完全听不明白她们交谈的内容。但他的内心之中,却已印证了一个猜测——云素的母亲,果然就是万妖皇后!那么,云素的身体之中,至少流淌着一半的妖族血统,而且还是最高贵的皇族血脉!难怪自己最初见到她时,就觉得这个女孩美丽得不像凡人,居然真的是个女妖精…她的原身又是哪种妖兽呢?九尾天狐,还是蓝血冰凤?
云素的视线很快从江晨身上挪开,回到楚楚脸上,问:“他们祭祀的时间地点,你可知道?”
楚楚放下手掌,小声道:“我听他们说,是在地牢九层,祭祀七日,具体是从哪天开始的,我没听清楚…”
“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楚楚讶然道:“可是地牢九层…”
“没让你去!”云素挥了一下手掌,转向江晨道,“黑暗地牢里到处都是瘴气和瘟疫,你身体还没恢复,也去不了,先回远宁斋等我,如果我三个时辰没有回来,你就去找我母亲,向她禀明情况!”
江晨这时才从她语气中察觉地牢九层不是个太平的地方,皱眉道:“你一个人——”
云素没等他说完,身形就变得一阵模糊,气机如烟般逸散。
“不用这么急吧?”江晨伸手摸去,穿过的只是一个残影,触之即散。
他忖思片刻,扭头瞧向楚楚,沉声问,“那个黑暗地牢,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楚楚还在为云素的身影消失而惊讶,闻言回过神来,答道:“那里是盘龙宫和妖界共同的牢狱,关押着许多穷凶极恶的妖魔,里面暗无天日,瘟疫横行,据说有一位妖王就死在第八层…”
“第八层?”
江晨依稀记得,云素说过她早年在地牢中修炼,最远到过第七层。现在楚楚又说妖王死在第八层…难道那个鬼地方的层数越低,关押的妖魔就越厉害吗?
可是连妖王都只到第八层,那么第九层又会是何等情景?
“第九层里面有什么?”
楚楚不知想到了什么,打了个哆嗦,颤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说第九层…靠近黄泉…封印着几百年来历任妖皇的鬼魂…”
“荒谬!”江晨叱道,“连鬼魂都出来了!这么厉害的话,那个三公子又是怎么下去祭祀的呢?”
楚楚战战兢兢地道:“三公子…是未来的妖皇继承人,身上有妖皇印记,可以自由通行两界…”
“什么狗屁妖皇!不就是个偷人生出来的杂种吗?”江晨骂了一句。云素的行色匆匆,楚楚的惊慌脸色,都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压抑。
虽然他对妖族和盘龙宫的陈年往事不在意也不关心,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云素此行前往地牢九层,是冒着极大危险的!自己帮不上忙也就罢了,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都搞不清楚,只能茫然等待,这种感觉使他浑身都非常难受!
楚楚很想告诉他,虽然她也憎恨三公子,但人家的确是妖皇留下来的遗腹子。
但她看了看江晨的脸色,觉得还是不触这个霉头为好。
江晨背负双手,在小圈子里来回踱步,踩平了好几处草丛,倏然转头问:“三公子现在在哪?”
楚楚一怔,下意识地回答:“我不知道…”
江晨本也没指望她能给出答案,沉声道:“我们走!”
“去哪儿?”楚楚赶紧跟在后面。
江晨没有回答。
他不认为楚楚能帮得上忙,也没心情继续跟她废话。若不是云素坚持要救她,他都想把她丢在这儿自生自灭算了。
沿着来时的路径,穿过竹林,翻越山岭,重新登上主道阶梯,然后循着昨夜某人说过的方位,走向山腰的一处院落。
一路遇到的巡守卫兵,都面带奇怪之色看着这一男一女——惜花公子的名头,他们都如 雷贯耳,而惜花公子与四小姐之间的绯闻,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只是今早还看见他和四小姐一起出行,怎么回来之时,身边却已经换了另一个女人?
这惜花公子,真是风流成性,胆大包天!偷偷摸摸地勾搭女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带出来!
这里可是盘龙宫的地盘,路上遍布监视的眼线,他就不怕四小姐知道了打翻醋坛子吗?
再看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一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的模样,略带病态的花容在这男俊女美的盘龙宫也算得上十分出色的,而观其眉宇间不时露出的痛楚之色,莫不是…
当江晨走入那处院落时,就连出门迎接的储成化看到他身边的女子,也微微露出错愕之色,然后向江晨伸出一根大拇指,满脸钦佩地道:“江兄真乃我辈楷模,小弟心服口服啊!”
江晨摆了摆手,无暇跟他客气。
待走进堂屋,屏退下人,宾主落座之后,江晨开门见山地道:“我的来意你已知晓,报个价吧!”
储成化看了一眼楚楚,见江晨不在意的样子,便也忽视了这个第三者,笑容舒展:“江兄,你终于想通了!虽然小弟的武技拍马都赶不上你的一根小指头,但这种见不得光的脏活儿,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办比较妥当…”
“少废话,开价吧!”
储成化笑容不变,轻轻吐出三个字:“十万两。”
“多少?”江晨的眼睛一下子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