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正如法拉米尔所言,比想象的要深,蜿蜒的石道有效的隔绝了煌煌的龙焰,里面的人很大一部分并未被波及。
只有那些靠近洞口的倒霉蛋听到敌袭的警告后,提起刀剑棍棒,骂骂咧咧的准备反抗。却不想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熔铁烁金的炽热洪流,结果这些坏得流脓的家伙当即被龙焰给烧成了一团团火球。
听着同伴凄厉惨绝的哀嚎,以及那煌煌的火光,几乎没有人还敢冲出来,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很多人想逃,但洞穴却只有一条通道——这些流氓、地痞、恶棍、拦路盗匪可不是矮人,他们没那么高超的技艺能打通大山的两头。
“丢下武器,走出来。”诺拉图大声说道,威严的声音在幽深的洞穴中回荡。“以埃尔佩拉的名义,投降者不死。”
他的兄长持剑守在他身旁,比语言还有说服力。
“是银白君王!”有人惶恐的说道。
“笨蛋,那位大人物可不会跑到布理这种乡下来寻我们的麻烦。”一个阴郁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他企图挑动人群,撺掇这些胆小的家伙冲出来拼命,说刚才的火焰不过是攻击者的戏法,就像是流浪巫师的烟火。
“也许我能一箭射死他。”法拉米尔走到两位王子身边,惊愕的神色还未从他脸上消退。
“他躲在石道后边,你的弓箭可不会拐弯。”阿拉图皱起眉头,对于这些家伙的负隅顽抗感到有些失去耐心。“而且他可能是敌人的头头,我们需要他的情报。”
“在狭小的隧道里战斗可不明智,殿下。”波洛米尔也走了过来,好心的提醒道。“他们虽然是些不成器的家伙,但他们人数众多,黑暗中的利箭能轻而易举的要了勇士的命。”
诺拉图看了眼幽深的洞穴,火把与烈焰的火光把更里面的隧道拉得更深,源自龙裔与精灵的锐利直接看透了彼处的阴影。
“也许我们不需要进去。”他看向兄长。
阿拉图想了想,点了点头。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有些不解。但紧接着发生的事,让前刚铎王子见识到了传说中龙裔的另一种力量。
“他只是想让你们送死。”诺拉图的声音变得柔和,变得充满魔力,当他开口,洞穴里的火焰甚至变小了许多。
“但你们可以不这样做。”阿拉图的声音比他兄弟的更令人惊叹,几乎听到他说话的人都不禁的想要驻足聆听,忍不住想要附和,一切违逆这声音的都显得那么罪孽深重,但仔细想来却又不知道这声音说了什么。
“想想吧,你们辛辛苦苦,努力的工作,为的不是让你们渺小的生命在以后的日子里过得更好吗?但如果因此丢掉性命,那多划不来。”
里面的人一下子静下来,似乎在思考,又仿佛被兄弟俩的声音魔咒镇住了,他们在倾听,又在挣扎。
“不,他们在撒谎,你们不能听他的。”最先那个声音惊惶的叫道。因为他不是这些声音的对象,反而是目标,所以他只感觉到了满满的恶意。
“安静!”诺拉图眯起了眼睛,声音变得高亢起来,他说:“愚蠢的人啊,难道我不是在拯救你吗?从邪恶恐怖的阴影里。你以为,你背后的主子会永远的保护你吗?当你做下如此多的恶事,手中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末日名单里早已写下你的名字!等到最终时刻的到来,你将面临诸神的审判。”
这充满愤怒的声音让那个负隅顽抗者感到了无比的恐惧。他瑟瑟发抖起来,仿佛真的看到了来自诸神的审判。
蛊惑人心的言语再也说不出来。
但他还是不肯就范,只是躲在里面不肯出来。
见此,阿拉图宛如音乐般悦耳的声音适时响起,似乎在真心的为他着想:“但如果你能迷途知返,诸神也会感到欣喜吧。你们其他人也如此。醒来吧,无知的,受欺骗的人啊,你们被邪恶当成了炮灰,以此来对抗、违逆诸神。这难道不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吗?醒来吧,你们还能被拯救,只要丢下武器,走出来,诸神会看到你们悔过之心。”
很多人动摇了。因为他们听见的是一位仁慈的君王正在谆谆规劝一个犯错的宠臣,又像顽皮的小孩或愚蠢的仆人,在门边偷听到长辈那难以捉摸的谈话,并担心着这对自己的命运会造成何种影响——最主要的是,洞口那弥漫着的怪异恶臭与肉香比什么语言都要来的有说服力。
恶棍们胆怯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惶恐与不安充盈着整座洞窟。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几乎差点就忍不住也跟着丢下了武器。他们面面相觑,以极大的意志力才把脑中那充满魔力的声音压下去。
“我…我投降。”洞穴中,有人终于抵挡不住双胞胎的魔力之声,与内心的恐惧,丢下手中的武器,尖叫着跑了出来:“别杀我,我并没有杀过人。”
“不!”那个一开始试图挑动人群反抗阿拉图他们的声音兀然惊醒,他惊恐的大喊:“别相信他们,他们一家子都是骗子。”
“现在。”阿拉图宛如音乐般悦耳动听的声音变得威严,变得如同天边的雷霆,震得幽深的洞穴上方的石块不断的掉落,放大无数倍的声音几乎让里面的人双耳全部失聪:“把胆敢违逆王者之声的人抓出来,我,图尔卡·阿拉卡诺之子,阿拉图·阿拉卡诺恕你们无罪!”
洞窟里面一静,然后希冀的喧哗与绝望的喊杀几乎同时响起。
波洛米尔与法拉米尔不禁后退了一步,望向双胞胎的眼神露出敬畏的神色。
等到这场闹剧彻底落下帷幕,原本近百人的盗贼团最终活下来的不过三十多人。其中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就有将近三十人。而剩下的要么死于阿拉图最开始的那记龙焰,要么到最后,依然不知死活的负隅顽抗,结果被波洛米尔毫不犹豫的砍掉了脑袋。
“凯勒多力恩饶恕了你们,但我可没说。”前刚铎王储如此对他们说:“我并不是图尔卡·阿拉卡诺的家臣,毋需听从埃尔佩拉王国的律法!”
对此,无论是阿拉图,还是诺拉图,都没说什么。
“现在。”阿拉图摘掉头上兜帽,站到一个眼神阴鸷,满脸桀骜不驯的家伙面前,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问道:“告诉我,你们幕后主子到底是谁?”他是这群流氓、恶棍、杀人犯的头头。
就是他一直在企图挑动这群可恨的家伙挑战年轻的龙裔。
他比布理人还要高出一个头,而且精悍勇猛,他的手下被双胞胎的魔力之声控制,发起反叛时,他甚至杀死了好几名旧日的伙伴。
“他是南方的黑努门诺尔人。”法拉米尔看着对方那略深的肤色,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