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您博登先生,我们很乐意和同行进行愉快交流。”
“我不是,我只是个顾问。”
在京城的入境安检通道前,克莱尔戴着口罩低调地跟随迎接人员离开,甚至刻意低下头不让人拍下正面照片。
现在他的身份是约翰的战略顾问,进行一次比较常规的互相访问,这是双方本来就会定期进行的事项,不管关系如何都会进行深层次交流以防战略误判。
不过作为前naca局长他自觉非常尴尬,尤其是几个月前还出了大篓子丢脸的局长,他本人实际上很不想来,并坚决不以航天界的身份做任何事。
但既然已经踏上了这片土地,克莱尔还是决定做些什么。
就在他们等待接见安排的时候,己方的迎接人员突然被要求改变行程,于是刚刚抵达的顾问团晚上就坐上了前往琼州的飞机。
12月9日,下午。
“2组、4组,3组、6组,1组、5组;交替进入发射箱检查水密性,务必保证不能有一滴水渗进去明白吗?”
“明白!”
佘院士严肃地看着站成一长排的潜水员,这些都是从海军调过来的精锐士兵,他们将会不间断保障总装箱的安全。
在航发委这里他们将负责固定以及发射火箭的总装箱叫做发射箱,实际上其作用和导弹垂直发射装置中的冷发射箱很类似,只不过一个是用水的浮力弹出火箭,一个是用压缩气体。
这個发射箱本身作用也是个超级耐压壳,需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海水的巨大压强,最底部的压力甚至超过战略核潜艇。
好在它不需要像潜艇那样考虑诸多限制因素,可以简单地增加钢梁厚度以及承力结构提高强度,不管是成本和建设周期都不算太高。
不过因为其需要在发射时大量注水,所以注水门这个巨大活动机构的可靠性就十分重要,万一大量漏水就非常麻烦。
现在的长征十八号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燃料加注,为了避免意外已经定下于明天早上6点发射。
剩下的十几个小时就是不断地排查问题,毕竟其采用的是水平转运模式再竖起,同样流程的n1火箭是怎样的结果大家都知道,更是格外小心。
在发射区翁家湾附近的10公里区域都被设置了隔离带禁止无关人员进入,而实际发射时留这里的工作人员也需要撤离到5公里外的抗冲击建筑内,否则就算是火箭不爆炸,产生的激波都足以把人震到半死不活。
这使得大量的希望观看火箭发射的人群只能远远地等待,或者是驾船试图靠近,最近海警整天就忙着阻拦试图接近发射区的船只。
就连现在佘院士都能看到远处海边掀起的浪花,显然又是一艘快艇正在试图摆脱海景的拦截。
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把视线放回到已经竖起的发射箱,长征十八号乳白色箭体基本全部隐藏在灰黑色的箱体内,只有同样灰黑色的九章号飞船从敞口露了出来,远远看去像是和发射箱一体。
这样一看反而更像是海面上出现了一座奇异的雕塑,发射箱露出的部分就是雕塑的基座,竖起的九章号飞船外表面都是由大量棱角分明的几何体组成,看上去真的具有不少艺术感。
灰黑色的钢铁的象征,热烈而厚重;几何却又是抽象的存在,两者结合在一起有一种似乎要挣脱现实的力量感,粗笨的外表下是世界上最为先进的技术精华,明明紧密联系却又充满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