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看，当你得知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把刀时，会是什么反应？”
主管深空探测的肖冈田花了很多时间研究过外星文明，与基地养的那些哲学家生物家经常有往来，整体思想偏向于极端。
“我们一切从最基础、最简单的角度去思考：在火星的‘监测站’能知道什么？
显然它不太可能知道有一个叫肖冈田的人正在这里夸夸其谈，但一定知道人类拥有了氢弹，传达去的信息也一定包括这一点。
氢弹就像一把刀，虽然相比于人类的先进武器不值一提，但只要有人握着它就存在威胁，而一切文明都必须将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否则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出信号？
这是一个已经掌握引力波通讯技术的文明，而且它不知道多久以前就把‘监测站’放在了这里，现在又发展到了什么高度？”
“那我怎么办，难道只能把头缩进不存在的乌龟壳里等死？”
或许是因为自身的经历就极为不凡，谢廖夫对他的悲观很有些不满：
“我们本就不是普通的人类，而且迟早要有这一天，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一两年而已。
恰恰相反，我们应该提前派出宇航员登陆，搞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那可是一个现实存在的引力波通讯天线！”
眼见两人的气氛有些不对，叶长思及时打断了他们并回到正题：
“怎么应对都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信号传递了什么，监视我们的目的是否善意，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监视我们的文明距离我们有多远，宇宙中是否还存在其他外星文明。”
外星文明是切实存在的，这是gw180509绝对证实的一件事，那么理所当然的是，外星文明就不止一个。
引力波以光速传递，而且将无死角地扩散到整个宇宙，这相当于是宇宙级广播。
以人类目前对周边星系的观测看，至少上百光年内未发现任何文明活动痕迹，也没有检测到任何通讯信号。
gw180509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有规律的，完全没有经过任何伪装，就连‘离火’偷偷摸摸发送信号都伪装成自然信号，那么gw180509为什么如此大胆？
难道它就不担心因为信号暴露自己的存在，所以肆无忌惮地使用？
而且从通信角度来说，能够定向发射、穿透力强信息密度大的中微子通讯更符合非超光速星际通讯手段。
当然，不管如何，人类最需要担心的问题应该是它的接收端在哪里。
既然以光速传递，就算信号飞出太阳系也要1年，飞到最近的半人马座α星系也需要四年，再远一些有希望的星球就要20年起，例如格雷泽581，再远些都是成百上千年。
太阳系所在的猎户座旋臂很偏僻，可能生活有外星文明的地方实在是太远了。
假如外星文明准备摧毁地球，从收到信号就组织光速舰队出发，抵达的时候很可能也上百年过去了，人类说不定都技术大爆发能够分庭抗礼，再不济也可以星际逃亡再谋复仇。
至于超光速航行这一点可以略去，一个连无延时通信都没掌握的文明，不可能有技术实现超光速旅行。
所以假如外星危机几十上百年后才能到来，以基地的发展速度没准都能反过来鞭打小绿人。
反之假如接收端不在几十上百光年外，恰好有一支庞大的外星舰队正好在几光年外无声飞过，接到信息马上就飞过来。
虽然这个可能小到几乎没有，但连外星人都出现了，还有什么能够绝对不相信？
以什么样的态度看待外星人，定一个多久的安全时间，才将直接决定基地的应对策略。
“至少有20光年吧？”
谢廖夫听完叶长思描述的问题，思考一番做出了回答：
“我对地外星系了解不多，但至少20光年以内的恒星系应该没有外星文明活动，否则超级望远镜肯定能发现点什么。
另外就是他们选择了引力波通讯，特点一是衰减小，二是扩散广，这说明接收端还是比较远的，否则应该有更好的办法。
来回一次，最少也有三十年的太平光景，假如在很近的地方就有能干涉太阳系的驻点，至少有点踪迹吧？”
“这可不一定，谁说它们非要从遥远的母星或者军事要塞组织庞大舰队？”
肖冈田再次否定道：
“您应该没看过《三体》，那是一本新世纪的科幻，里面有一个概念我认为是值得学习的：弱小不是生存的原罪，傲慢才是。
也许它们只需要在一个荒芜的地方放一门反物质大炮，激活后发射过来一枚反物质炸弹，别说人类，太阳都要为我们陪葬。
至于星际舰队这种东西，也许真正的宇宙文明压根不需要。”
肖冈田话里都在暗示谢廖夫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不过反应过来叶长思也是同年代人，所以隐晦了许多。
在他们说完后，一个声音响起了：
“也许还有一个突破口。”
杨仲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也是才下飞机，身上的衣服都乱糟糟地胡乱套着。
他从半年以前开始系统研究外星文明，但很快就进入了死胡同，再进行下去基本就是天马行空的幻想。
gw180509对他的震动很大，但更多的是兴奋。
听到他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下来看他。
“还有一个地方，土卫六，土卫六一定是有价值的！
太阳系内已知的外星遗迹不止火星，还有那里，一个太阳系同时被两个外星文明造访的可能有多小？几乎是零！
就算有，这两个地方一定也有极大的关联，一个火星也许找不到答案，但两个地方就可以互相论证了，再说我们还一个都没去。
探索他们用不了几年时间，就算再紧急，恐怕这点时间也是有的吧？”
他又把灼灼目光投向叶长思：
“叶总裁，技术上你们没人可以取代，但这些东西需要的是社会学家和哲学家的脑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