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采买点头,心里也知晓自己确实给她出了难题,看着温明棠若有所思的表情,纪采买想起这小娘子从开始到现在都未抱怨过一句,虽是有驱逐的心思,但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于是便道:“肉怕是有些难得了!不过菜和蛋这等物什每日大早上都有人会从庄子上送些过来的,只是送的什么菜同肉要等到当天才知晓。温小娘子,你看这可否?”
平心而论,今日这一出确实是为难人了,可…这还当真不是他故意的!
大理寺官员来吃朝食的极少,很多时候都是无人过来的。
没有人来吃,便也懒得费心思了!王师傅和孙师傅轮流做朝食的时候不是白面馒头就是面条,要不就是熬些粥,配上临时送来的菜和蛋,随便炒炒凑合一下。左右吃的人少,也就图个饱,极少有人会在意这些。
真正会老老实实吃这些朝食的另有其人。
他同温明棠说了实话:“大理寺公厨官员吃朝食的不多,也就大牢里那些抓起来的犯人。便是单调些,也不会有人说闲话闹市的。”
这朝食几乎等同是为大牢里的犯人专门备的了。
哪个进了大理寺大牢的犯人还能对吃食有要求的?都进大牢了,甚至有些还上了刑,连话都说不出来,还能对朝食有什么意见?
只要不吃死人就行了!
所以,大理寺公厨的朝食师傅这好处与坏处都明显的很。
坏处是叫厨子没有什么施展厨艺之处,容易被人寻到借口辞出去,好处是吃饭的人也是不挑的,随她怎么做,都不会有食客出来抗议。
温明棠当然明白自己被安排这位子,就要做好随时被“辞退”的准备了,却没有同纪采买磨嘴皮子,只点头低声道“好”。心里却不由感慨:果然古往今来,寻个安生稳定的工作都不是一件易事啊!
她此时唯一能做的,便是做好当下之事,其余的,且走且看了。
眼见着纪采买离开了,跟在温明棠身后的阿丙立时对温明棠道:“纪师傅不是存心刁难人么?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白面馒头、白水煮面同白粥之外还能做什么朝食?”
“是啊!这朝食也就那几样,王师傅同孙师傅从来都是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的,”那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跟着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做不出花样来,怕是不多久温师傅就会被辞退的。”
大荣的朝食种类确实不多,这一点,今儿早上逛了回早食铺子的温明棠深有体会。
不过,于她而言这倒是不惧的,后世的早食花样不要太多啊!哪怕这几日只有主食,她也能变出无数花样来。
正这般想着,两个差役模样的人过来了,他们在库房外敲了敲门框。
库房内的三人闻声望去,却听两个差役问道:“哪个是新来的朝食师傅?”
温明棠站出来,道:“是我。”
两个差役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意外,嘀咕了一句“怎的年纪这般小?”
不过嘀咕完这一句之后,不等温明棠说话,两人便开口道明了来意:“明日牢里有一批犯人要被转去刑部大牢,一早上怕是有的折腾了,到了刑部还不定能吃上午食。我二人过来说一声,明日的早食公厨便当早午两食做吧,记得要做耐饱些的吃食。莫之后影响审讯死了人什么的,把由头推脱到我们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