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还对他抱有同情,这可不行。”
魏婵想了想,道:“这样,你找个机会把那对狗男女约出来,当面对质,我揭穿他们。”
沈灵舒有些担心顾经年,这件事可大可小,冒充皇子,揭出来了是大罪,但所知者有限,只要魏婵不说,也许能遮掩过去。
她遂好言安抚了几句,问道:“你不会真要灭口吧”
“哼。”
魏婵想到那个肆无忌惮的屁,终是握紧了拳头。
顾经年提笔,在纸上一点点勾勒出了他在昭文馆看到的地图,接着写下了上古时期沃民迁徙的记载。
但那是上万年前之事、数万里外之地域,他这一份笔墨终究显得不足。
“只有这些了”凤娘一直凑在他旁边看着,开口问道。
“是,我没找到那些注释与笔记。”
“没事的。”
出乎意料,凤娘语气体贴,又道:“回沃野的数万里路途终究还得我们自己走,中州的记载多些少些,差别不大的。”
顾经年道:“你之前说地图不全。”
“能有多全”凤娘道,“我缺的,不是一份永远不可能找全的地图,而是回家的勇气。”
她接过顾经年手里的图纸,参照着,在她那张地图上又补了些内容。
低头写字时,她想了想,轻声道:“其实,你进了昭文馆之后,我就在想,这一趟不论你找不找得到线索,已经给了我勇气。”
“哦。
面对凤娘这些肺腑之言,顾经年的反应却很平淡,道:“还有五天,顾继祖就要离京,你准备一下。”
“好,就让我们远走高飞。”凤娘故意笑道:
“等沈灵舒、裴念得知你与我私奔了,可不知要打翻多大的醋坛子。”
顾经年就随她调笑。
终于准备离开沟京,他忧心忡忡,竟还隐隐杂夹着些其他的复杂情绪。其实,他能决定走,也是凤娘给了他勇气。
“走了。”
“顾巡检慢走不送,哦,昨夜赊的账还是要结….”
出了北市,顾经年直接去了魏禥的私宅。
门房似乎早就料到他要来,径直将他领到了堂上。
魏禥就坐在那,以似笑非笑的目光打量着他,看不出有要发怒的迹象。
“三殿下。”顾经年开门见山,“殿下必然已经知道我冒充你进入昭文馆了。
“你好大的胆子!”
魏禥的怒火发作得很突兀,他没料到顾经年会不打自招,遂见招拆招。
“是,我自知死罪,但我这么做,是想确定顾继祖要做什么。”
“何意”
魏禥并不愿表露出会原谅顾经年的态度,但还是好奇了。
顾经年自从遇到魏婵,便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拆穿,就一直在想破解之法,决定把顾继祖卖了。
“褚丹青认为顾继祖得了虺心,要他交出来。可我很奇怪,若顾继祖得了虺心,为何还要褚丹青助他去居塞城炼药他们二人很可能会在去往居塞城的路上交易,在此之前,我想弄清原因。”
魏禥听得有些糊涂了,问道:“意思是,虺心不能治顾继祖的腿他们二人要各取所需”
“是。”
“何时交易”
“还不知,但一定是离开沟京之后。”
魏禥目露思量,被人冒充的愤怒暂时就被贪心压了下去。
既提前得到消息,若早做准备,等顾继祖、褚丹青二人离开京,他或能夺得虺心,俘虏褚丹青。
顾经年看透了魏禥的心思,缓缓道:“我的立场很简单,不想被顾继祖牵扯,也受够了被褚丹青胁迫,想要一并除掉此二人,只是我势单力孤,恐怕是做不到....”
一个时辰后,顾经年站在梅承宗面前禀报,说的也是类似的话。
“提司,我查到大药师就是褚丹青,他与顾继祖打算离开沟京,做一个交易,应该是他打算治好顾继祖的腿,让顾继祖替他搜罗某种药材。”
“这两人厮混到一处去了”
梅承宗手里拿着一块铜镜,端详着自己的容貌,眼神里时而透出满意,时而微微皱眉,有些苦恼。
好一会,他才不舍地放下铜镜,一脸不爽道:“以我的权职,管这两人可有点难,这件事,你怎么看”
顾经年径直道:“都除掉,提司拿虺心报功。”
“够狠,但那可是你大哥。”
“那残废占着顾家的家业,除掉他,我再为提司立了功,才能走得更高。
“好啊。”梅承宗道:“可我听说,三殿下想要提携你,这是为何”
顾经年道:“我若真与三殿下同谋,他便不会这么做了。无非是我查到他了,他遂使反间计,让提司不信任我,我只能转而投靠他。”
“原来如此。”梅承宗笑了笑,捋着耳边的长发,道:“正好,我们不能对付褚丹青,此事你设法劝魏禥动手,到时我们捡现成的功劳。”
“是,提司英明。”
强者食们终于都被吸引了过来,顾经年下一步要做的是让他们坐地分赃不成,只能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