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杀死上杉辉虎,消除这个变数,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能登畠山家自顾不暇,飞驒国力懦弱。
如果越后内乱,周遭再无力量可以干涉越中,她才好专心吞并椎名家,对付一向宗。
因此,上杉辉虎必须死。
神保长职下令集结马迴众先行出发,后续备队紧跟出发。
上杉辉虎沦落到来求她援手,必是在椎名康胤手中损失惨重。
虎落平阳不去把握时机,她神保长职未免太傻了吧?
———
义银配双马,失魂落魄向骑军的修整地回走,一路上他只觉得整个脑袋快要炸了。
与神保长职的交涉失败了,这是一个极其冷静克己的人,她明白自己要什么,不冲动,会选择用最稳妥的方法保护自己。
这种人相当麻烦,难怪能以一己之力复兴神保家。
义银连畠山宗家与能登畠山家都未提及,因为根本没用。
神保长职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实力的保证,谁的名头都不管用。
义银并不担心自己。
神保长职如此小心谨慎的人物,不会失智对自己下手,礼送出境才是明智之举。
可上杉辉虎就麻烦了,神保家不理会,不代表同意上杉辉虎在自家领地瞎晃。
椎名家封锁了道路,神保家也不允许穿越领地去能登求助畠山分家,她怎么办?
更麻烦的是,春耕快结束了。
越后本就是一个火药桶,上杉辉虎离开太久了。
春耕后是武家传统的征战时节,看上杉辉虎与直江兼续忧心忡忡的样子,也知道问题不小。
即便神保家允许上杉辉虎借道去能登坐船返回越后,浪费的时间也够国内打成一团,更何况神保长职摆明了有敌意。
前方快到了,远远已经看到上杉辉虎招手,义银收拾心情,打起精神来。
越是艰难,领导者越不能表露出软弱,不然麾下人心涣散,团队也就崩溃了。
义银忽然想到,神保长职既然对上杉辉虎有敌意,怎么会直接拒绝就算完了呢?
她难道不怕上杉辉虎带着骑军在自己领地上肆虐,收集补给,负隅顽抗吗?
狗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上杉辉虎这个骄傲性子。
义银睁大眼睛,身上鸡皮疙瘩冒起,额头渗出汗来。
猛地回头看去,远远几个黑点吊在远处,若隐若现。
“不好!”
义银打马快走,冲向上杉辉虎。
身后侦骑中,寺岛职定张嘴笑了,却紧紧咬着牙,面相凶狠。
对身边使番说道。
“赶紧回去报信,告诉殿下,找到了。”
使番回马急奔,寺岛职定对左右说道。
“殿下带骑马队片刻就到,我们跟上去,千万不能让上杉辉虎跑了。”
她心中笃定。
前面的少年虽然双马,但人马皆疲态显露,跑不快的。
交涉之人都如此狼狈,大队肯定更加不堪,不需要进攻,只要看住她们,就跑不了。
上杉辉虎眺望义银归来的身影,刚才感到安心,见他忽然打马狂奔,顿时眉头一紧。
她策马上前接应,双方才刚接近,义银高声呼喊。
“快走!快走!
说服神保长职失败,她派人跟踪我,我们暴露了!”
上杉辉虎心在下沉,缓缓慢下马速,义银勒马看她,急道。
“还不快走!”
上杉辉虎凄然一笑。
“哪还走得了,人困马乏的。
与其在逃跑路上被神保长职追杀而狼狈死去,不如留点力气与她厮杀,至少死得体面。”
义银听得面色一白,咬牙切齿。
“是我不好,是我硬要你来神保家领地,如果听你的走东面,也许已经逃出生天。”
上杉辉虎看他自责的表情,打马靠近,右手抚摸他的脸颊,柔声道。
“东面也一样,死路一条。
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足够了,足够了。
答应我,等下神保长职追来,你家姬武士不要参战。
神保长职此人不凡,头脑冷静不会轻易触怒幕府。
她要我的命,却会对你礼遇,你只要不插手战事,事后她会好好把你礼送出境。
回去吧,回近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