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要召见你?”
柳生宗矩一脸无奈得点点头,叹道。
“同心秘书处要正式将柳生组改为暗行御史,圣人总要当面问问我的意思,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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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生宗严哼哼道。
“难怪脾气大了不少,原来是马上要高升了,连我这个母亲都不放在眼里了。”
柳生宗矩苦笑不语。
柳生宗严年纪越大越功利,做事急于求成,当年在足利麾下与和田惟政,仁木义政结党,被织田信长整得很惨。
和田惟政改投织田,被荒木村重弄死。
仁木义政战败吓得逃回本领,依靠当年的人情受圣人庇护苟活。
柳生宗严也是靠着幼女柳生宗矩在斯波家的地位,这才侥幸留下这条老命。
说实话,柳生宗矩真希望老娘修身养性,就在老家带带新人,给自己多培养几个得力剑客。
可偏偏柳生宗严人老心不老,竟然还想着风光再起。
柳生宗矩想了想,干脆和这个官迷心窍的老娘摊牌道。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愿意让柳生组去改什么暗行御史,可这是圣人的意志,我不敢忤逆而已。”
柳生宗严不信道。
“柳生家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这等机会岂容错过。”
柳生宗矩摇头道。
“我看您才是真糊涂了。
目付就是主君的狗,主君让咬谁就咬谁,您也是当过大目付的人物,也知道高层那些腌臜事有多麻烦。
我们这些鹰犬做事本来就见不得光。
上面传达精神,我们负责执行,但这些见不得人的事历来不留文字,没有正式命令,所以我们就是随时可以丢掉的白手套。
什么暗行御史,目付换个名字就不用背锅顶罪了吗?
我这十年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近畿斯波领才二十万石,尼子胜久大人,明智光秀大人,前田利益大人就勾心斗角了整整十年!
最后呢,尼子胜久大人死在西国,死得不明不白,连圣人都没办法给尼子幸盛大人一个交代。
我当年不过是圣人分给尼子胜久大人日常驱使的一条狗,她都死得让人看不懂了,我又有什么排面走到台前?
二十万石就整得我心惊胆战,现在圣人要改组目付,让暗行御史监督各地斯波领以及神领,总数不下五六百万石。
让我对神裔家的事说三道四,还是背后刺探打小报告!这种事干多了还有命吗!”
柳生宗严被女儿怼得说不出话,她虽然利欲熏心,始终看不开一个权字,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女儿说得句句在理,柳生宗严自然也不想柳生家风光几年就被搞得家破人亡,夷三族,灭九族。
不死心的柳生宗严喃喃道。
“我观圣人不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人,他仁义着呢。”
柳生宗矩冷笑道。
“圣人当然仁义,但尼子胜久怎么死的?蒲生氏乡又是怎么死的?这些大人物都能冤死,我柳生宗矩就冤枉不得?
您知不知道,京都幕府那些蠢货正在联系西狩的那位贫乏公方,想要迎回将军,和圣人打擂台,维护幕府旧体系的利益。
她们简直是疯了!
幕府那些脑袋空空的王八蛋怎么敢这么做?她们真以为斯波家的刀不利,不能杀人吗?”
柳生宗矩都快被京都幕府那些人蠢疯了,她们这些年受到圣人庇护,吃斯波家的,喝斯波家的,就真把斯波家当凯子了?
圣人是仁义,但斯波家除了圣人还有几个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