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牧师被留在了祈祷室外——因为他不一定能承受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精神污染。
而随着海蒂脚步踏入祈祷室的瞬间,凡娜便听到虚幻的海浪声在耳边响起,某种被至高无上伟大存在直接注视的感觉扫过她的灵魂,紧接着,教堂中所有的灯烛都开始熊熊燃烧,炽烈的火焰中夹杂着噼噼啪啪的爆鸣!
她抬头看向风暴女神的圣像,看到那圣像突然仿佛变得遥远又伟岸,一种难以名状的威严气氛正从圣像向四周释放,并渐渐聚焦在海蒂身旁。
“主已注视……”祈祷室中的异象让凡娜心中一惊,但紧接着又轻轻松了口气,她看向海蒂,注意到对方脸上的红晕正在渐渐消退,“伱现在安全了,释放自己的记忆吧,让我们看看你都看到了什么。”
海蒂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紧接着便随手摘下了自己的一枚耳环,那耳环末端有一个小小的变形机构,她用指甲扣动那机关,从耳环中弹出一根只有几毫米长的尖刺。
她毫不犹豫地用力握紧了弹出尖刺的耳环,任凭鲜血在手心中渗透出来。
这是她作为精神医师在入行之初为自己烙下的最深的心灵暗示——当白金尖刺刺破掌心,便可以将记忆中封存的所有不洁之物统统释放出来。
下一秒,祈祷室中虚幻而层迭的海浪声骤然变得极为明显,所有燃烧的烛火却又变得晦暗而摇曳起来,整个房间都仿佛布上了一层晃动、模糊的纱幔,层层迭迭的纱幔在女神的圣像周围晃动着,其中映照出了模模糊糊的幻影——
那是被海蒂紧急封印在自己记忆中的一幕画面。
那仅仅是惊鸿一瞥中所窥见的瞬间真相。
凡娜在那晃动的虚幻纱幔中看到了海蒂曾见之物:
漆黑的虚无空间中,一道冲天的焰流喷涌而起,比世间任何火焰都要炽烈,比人类所创造出的任何伟力都要惊心动魄,那宛若一道横扫吞噬万物的烈焰巨浪,连凡娜这样的圣徒,在看到它的时候都骤然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那道火焰在黑暗中喷涌出去多远?几十万公里?百万公里?甚至更远?
那是什么?是纯粹的火焰?还是比火焰更加原始的,能够触及亘古真理的某种力量?
凡娜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她看着那道焰流在黑暗中上升,又看着它渐渐下落,涌动的流火仿若粘稠的膏状体,在黑暗虚无中形成壮烈且不规则的弧线,直到这一幕幻象渐渐消散,直到周围虚幻层迭的海浪声逐渐平息,她都久久反应不过来。
过了不知多久,她才突然感觉到仿佛有海风在润泽自己的思维,风暴女神温柔的抚慰让她惊醒过来,她看向海蒂,却发现海蒂也在惊愕地注视着自己。
“这……就是你在博物馆里看到的东西?”
“可能……是吧……”海蒂感觉心脏砰砰直跳,尽管这是从她自己的记忆中提取出来的画面,可由于自我催眠的效果,这仍然超出了她的想象,“但这东西……不像是能放在一座博物馆里的‘藏品’……”
“这不可能是什么‘藏品’,”凡娜飞快地说道,“哪怕无从判断它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但仅凭直觉,我都知道它不可能被收藏在任何一座建筑物内……你不可能是在现实世界看到它的。”
海蒂怔了怔,眉头紧紧皱起,过了许久才不太确定地开口:“我可能是在昏迷状态看到它的……并在昏迷状态下进行了自我催眠。我看到的可能不是它的实体或本体,而是在精神层面看到了它的‘投影’。”
“你确定?”凡娜看着对方,“我不是质疑你作为精神医师的能力,但……在昏迷状态下完成对精神污染的临时收容封印可不容易。”
“我有自信,”海蒂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在真理学院接受过这方面的严苛训练,可以在主意识失控的情况下仅凭潜意识完成对危险信息的收容,只不过由于这种情况下的自我催眠具有不可控性,会导致我遗忘许多关键信息,所以我无法回答你我见到这一幕‘投影’时的具体情况是怎样,也不知道看到它的契机或介质是什么。”
“……好吧,我相信你的专业素养,”凡娜盯着海蒂看了一会,才轻轻呼了口气,“看样子……你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推书时间!这次是来自水墨秋冬的《师兄我绝不吃药》,玄幻修真,却又是不一样的修真,想想看,当你面前摆着一份天材地宝,却只有你能看出它本质上是诡异的寄生虫……emmmmm,总之是幼苗,非常幼,但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