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茶寮,坦胸的络腮胡子大汉,对着山民的东西挑挑拣拣,仔细检查,例如走到卫铿这,一把夺过卫铿手中的山里红,咬了一口,对着地上“破~呸”了一声,蒲扇巴掌朝着卫铿头甩过去,咒骂道:“酸掉老爷的牙了。”
卫铿朝着车那边躲了一下,仅仅被拍了头发,躲过脑袋受拍击。
卫铿心里暗骂:麻蛋的,下手没轻没重。
卫铿对于镇子上这个武教头的感官,立刻和“蒋门神”应对起来。
车子被收了十五个铜板的费用,以及领队的当家人陪着笑脸,搬出来镇子上的风管家后,终于被允许放进去了。
在集市上,车队先是进入了货行,山民们把自己山货拿出来卖,而卫铿呢,则是和牲口一起被撂在外面。
在门槛内,领队的村里伙夫对着店家说道:“掌柜,今年皮毛你看看,多油水。”当然店铺里面那小胡子伙计则是满脸嫌弃地压价,几番轮回后,山民这些不会砍价的,显然露出焦急的神色,看得卫铿真的怒其不争。
但是此时,在远方一个额头上贴着膏药的家伙,看着这群山民,扫了一眼,先不为所动,不过在看到伙夫后面的那个小孩子后。眼珠子一亮,起了歪脑筋。
两个小时后,山民们在集市上终于卖了自己的大货,卫老爷也卖出了自己的山货,相对于本村的愣头青,自己就非常厉害了,几串狼的牙齿,用桑甚染成了紫色,声称是从一头老狼王尸体上捡来的,一小袋炒干的松子,剥开两三粒,饱满圆润油光的仁,让一位大爷用等量的棉花糖换走了。
卖得最贵的,是一块“鱼惊石”,几乎是巴掌那么大,被卫老爷用细沙、石膏盘得光亮,特地在药铺亮出来,然后欲走时,被药铺中掌柜悄悄派出的伙计的喊住,在一阵贬损后,这个伙计用四十纹大钱给买走了。
至于是不是卫铿卖亏了?只能说各取所需。或许交给别人卖的更多,但那是自己的吗?
一番游走下来,口眼灵活的卫铿手上多了两百纹钱。
对于卫铿哦,这个大概是鸡蛋三毛钱时代的两百块钱了,放在山里,差不多是能当彩礼的钱。
哦,在山里,也就是两壶酒,几块肉,一包糖的样子。
卫铿这个人收获,相对于此次跑一趟出来的很多青年们都是多了。于是乎哼着愉悦的歌:村里有个孤凉叫小芳,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卫铿为了防止,被别人‘保管’这笔钱,直接用草绳缠绕一圈绑在腰间、吊挂在心口。
然而卫铿并不清楚,自己在乎一点小钱,别人却想让自己整个人当韭菜。
…此时的人间道,充满了虎豹豺狼…
此时商队中,村里的保人,对着垂头丧气的山民队伍进行了谈判,这家伙手上一边转着光熘熘的铁蛋,一边对山民代表道:“今年是不是买不到足够的精盐,是吧,我倒是有个办法。”
几分钟后,当这个保人循循善诱说出了,白虎堂需要收童子的消息后。
村伙夫扭头看了看在村队伍外面,摆着小摊帮忙,卖兔子皮、狐狸皮的卫铿,有一些犹豫地说道:“这样,不好吧。”
领队的山民还在想着卫铿的那个老猎户临行前,要求“看好这孩子”的嘱托,这时候贴着膏药的管家,捏住自己八字胡,开始了输出:“有什么不好的,你们那穷山僻壤的,多一张嘴巴吃饭都是受罪。我是帮你们做善事!二两银子,爱要不要。”
最终在多加了二钱银子的价格,以及保证能给村里足够盐分的担保中,这个“加钱”成功了。
这边卫铿正在帮忙看着狐狸皮,村里的一个成年人,悄悄拉过卫铿:“孩子,最近到集市累吧,去吃点包子。”
卫铿不知道怎么,但是觉得有点不妙,但是只能点头,几分钟后卫铿看着这香喷喷的包子,突然疑窦大起:额,这种好东西,村里几时想到自己,现在满脸期待地想要看着自己吃的样子。
卫铿瞅了瞅这些大人,确认这包子可能有东西,所以迅速站起来刚想要跑,结果被拽住,但卫铿显然是练过的,刺熘一下逃了,如同猴子一样。
但是刚跳上墙头,有一个麻袋就套上来,并且麻袋中一股烟气。
卫铿骂骂咧咧中,感觉到全身麻麻的,虽然体内的生息被动反应,但是遏制不住药效。在意识半清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被甩到了驴车上,情急之下卫铿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铜板,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然而这一动麻烟药效就更重了,再然后,似乎听到了村里人和外面人争吵。
最后,山里的村民们似乎是在棍棒面前畏惧,被迫远离拐走卫铿的马车,看着马车帘布下扑腾的麻袋,将求助目光指望向镇子上的人,行人似乎都知道,外乡人惹了不该招惹的本地大户,纷纷避开。
至于卫铿,感觉到麻袋实在难以挣脱,悔恨自己手上飞蝗石为什么不能换成小飞刀,卫老爷在麻袋中努力调息,十分憋屈,刚刚有一点实力,结果挡不住这下三滥伎俩。
真是功夫再高,也怕江湖暗算啊。
…“咕咕,咕咕”街道上小商贩的提着装着蝈蝈笼子和马车相背而行走…
夜里,确定自己被摔进了某个大寨子,卫铿用自己一口伶牙俐齿一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撕咬,终于破袋而出。此时发现自己在地窖里面,周围都是收集的孩子,一个个都萎靡不振,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在外面,草丛中蛐蛐在叫,同时也有灯油气味,可以确定这是一个大宅院中。
大约半个时辰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问道:“童男都收集来了吗?”脸上贴着膏药的家伙点头哈腰:“是的,都收集来了。”
这位管事轻轻“嗯”一声,立刻训斥道:“严加看管,如果坏了祭祀的大事,唯你是问。”
卫铿的耳力非常清楚,心里不由一凝。自己可能是要遭到大难了。这些年来,明锐的灵慧躲避得了豺狼虎豹,最终没有逃脱人心算计。
山民们还算淳朴,但是淳朴被奸诈利用,就是为虎作伥了。
卫铿勉力从牛筋绳子挣扎出来,结果看到周围的镔铁栏杆笼子,嘴角抽了抽:“常年给老虎、豹子们挖坑,这是天道好轮回了似的。”
卫铿蹑手蹑脚地来到大门口,摸到了铁锁,输入了真气,真气在锁芯中扭转,卫铿控制石头粉末开锁芯,“啪嗒”一声锁开了,卫铿打开了门准备离开。
但是,卫铿显然是忽略了什么。随着大门打开,准备奔赴自由,
卫铿身后突然传来了其他孩子的哭闹声,由于大门打开又引起了宅院的狗叫。
很快有人冲上来。准备翻墙逃走的卫铿,则是被蒋门神一个绳套给套住。再然后就是四肢剧痛,被打断了,紧接着被灌入了更多麻药。
几分钟后被桐油浸泡的麻绳捆住腿脚的卫铿咒骂:“我日尼玛!”这一次是被困结结实实,而且喂足了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