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世家子弟都必须从小清楚,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幻觉,幻想运气好,幻想掉馅饼,幻想中彩票,越是底层才越爱做这种白日梦。
所谓的精英人士就只会精确计算、细心谋划,尽可能提高成功率,尽可能少的把最后那点不确定性交给老天眷顾。
果然,十三岁的少女更习惯这种交易的态度:“我会努力成为你希望我成为的样子,我会成为你在事业上的最大帮助,那个圣芭拉的hk女人只是个建筑设计师,我能够为你连通曼哈顿的商业圈层,还有舒珀所有的商业伙伴,我听说嫁给你们中国人,就不再代表自己的家族,完全为男人的家族战斗,我绝对能做到这点!”
荆小强听出点话音:“你很想摆脱你父亲?”
小金妹有个瞬间掩饰的微表情,而且她把双手都抬起来挥舞:“我厌倦了从小就成为他摆布的木偶,我想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事业,别人提到我的时候不是嫌弃的‘那个舒珀的女儿’,我要做个能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女人!”
花旗教育的精髓就是吹捧独立精神,18岁以后就应该独立生活,孩子得搬出去住,房租自己付,住在父母家也要交房租,大学学费自己赚。就连“睡在妈妈家的地下室”都会被别人嘲笑成没长大的屌丝。
可实际上精英阶层、有钱的世家,却各种利用家族裙带关系把子女安插进名校和大公司,帮他们买房买车甚至逃兵役,一边鼓吹快乐教育开心就好,一边的世家子弟却卷得要死。
这样整个社会阶层就愈发稳固,底层永远都很难突破跨越成功。
自由是自由了,财富跟权力却越发集中在精英世家手中。
如果说须藤纱希是个不甘于仅仅用来联姻的棋子,焦盆社会的女性地位本来就低,艾文明显是那种标准的富二代轨迹,荆小强后来熟知的她那些事迹,佐证了甭管她多么资质平平,也能获得常人难以触碰的各种机会跟头衔,她还不满足,可能她真以为自己是才貌双全的天之娇女吧。
荆小强理解为何不食肉糜的矫情:“那你就变成我摆布的木偶,变成罗伯特的女人,还叫什么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女人,没有人可以和生活讨价还价,所以只要活着,就只能自己努力……”
说着双手托起沉甸甸的小姑娘,艾文还是抱住他的脖子:“你会等我长大吗?”
荆小强笑:“我的儿子都满一岁了,还是两个,我刚才说了,很乐意成为你的朋友,也会支持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以后有什么需要跟我说,不用盯在男女关系上。”
世家子弟从小看到的场面更残酷无情吧,小金妹依旧不松手:“膝盖疼,走不了。”
荆小强也不论真假,他那么大块头,这几十斤的小姑娘轻若鸿毛,哪怕艾文的骨架大,比李佶、波特曼都沉多了。
他还是轻松的拿两支滑雪杖托住少女屁股,单手撑杆慢慢回到滑道上朝山下前进,除了需要掌握平衡,并不困难。
上山的时候,荆小强就没穿滑雪服,就是自己的翻毛绒衣,摘了滑雪镜的少女把脸颊靠在这宽厚的背脊上,终于被这种温暖触感激发起一点点真挚的感受:“舒珀……除了在镜头面前,从来没这样背过我。”
荆小强呵呵:“相比亿万家产的父亲和身无分文却能时刻陪伴的父亲,绝大多数人都会选前者,特别是穷过的人。”
艾文还想争辩:“舒珀不会跟我们分享他的任何资产,我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去获取!”
荆小强更乐:“你所拥有的教育成长经历,已经是许多人穷其一生都难以获得的财富,更不用说还能给你创造各种施展才华获取利益的机会,如果你始终意识不到这种优越条件,还自以为是的想所谓独立,你在我看来就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说得残酷点,离开舒珀,你就什么也不是,舒珀的女儿,这个身份才是你唯一的价值。”
可能从来都没谁对她说得如此难听直白。
小金妹沉默了。
一直到山脚下的滑雪场小镇,回到盐湖城,回到演唱会中,她都沉默了。
重新回到那种又静静观察的状态。
不过连曹菲都看出来这富家小姐对荆小强的眼神更加专注。
忍不住抓机会警告:“你合适点,别以为她家钱多就乱放电……”
荆小强更啼笑皆非了:“钱多,钱多我就卖身,那你该给我多少钱了,我这活儿还不错吧,承蒙惠顾概不赊账!”
曹菲眼波流转,娇艳得能滴出水来那种哧哧笑:“你这身板儿确实像那种招牌上的牛郎,肯定不便宜,怪不得这么小的姑娘都犯花痴,慢点……”
荆小强哼哼,如果不是看着大金毛家未来真可能平步青云,或许能狼狈为奸的挖花帝国主义墙角,他才懒得伺候这种歪瓜裂枣呢。
外面终于传来杜若兰疑惑的敲门声:“该上台了……锁门干嘛,啊呸!”
她现在也反应极快了。
真是近墨者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