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半,孙老爷子便迎了出来,笑道:“我远远就听见了你的脚步声,出来接你。”
说着与胡麻和老算盘见了礼,又压低了声音,向胡麻道:“话我已经递到了,我也是得了师姐的点头,这才请你过来的。”
“今天晚上,便可以替你引荐,但这席面上,可也不能被人小瞧了呀!”
“……”
“远远的就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胡麻先笑着应允下来,跟了孙老爷子往里面走,心里却也感叹着。
上次在矿上饮酒,便听孙老爷子说过了,这是他的一门绝活,名为“地听”之术,乃是炼活了七窍之后,又特意炼出来的。
如今在这繁华热闹,不知多少人走动的地方,准确的听出自己的脚步声,也只是牛刀小试,真正的本领,那是贴地听声,军营里面传出来的本事。
据说往地上一趴,能听到几十里外的动静,且能判断大体人物,多少骑马,多少步行,又带了多少辎重,当然,胡麻也只是听孙老爷子这么一说,还没有机会亲眼看上一看。
“所以……”
听出了孙老爷子的话口,胡麻早就在孙老爷子的使鬼递了信儿之后,便有所猜测了,闻言便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说的这位不食牛的师姐,与一钱教也有关系?”
“猜出来了?”
孙老爷子笑了笑,道:“何止有关系,我说的这位师姐,其实就是咱一钱教的教主,上善至真玄妙仙姑。”
“不然伱以为我老头子,怎么好端端的便入了一钱教?”
“说白了,咱信的不是他们,而是不食牛的高人,当年那位师兄指点了我,如今知道了一钱教背后便是不食牛,我又怎么不能帮着些?”
“……当然,一钱教声势颇壮,名气也好,教里供奉的几位,不一定比得上你们红灯娘娘,但也都是有求必应的。”
“……”
“好家伙……”
虽然早有猜测,但胡麻听着,却也颇觉新鲜,不食牛的人,居然跑了过来做了一钱教的教主?
还是说,这一钱教,就是不食牛的人暗中攒了起来的?
类似于分公司?
若是这样说起来那这一钱教的教主,本身也是转生者的可能性就更高了呀……
心里默默琢磨着,面上却也边跟了孙老爷子往里面走,边低声笑道:“那早先因为矿上的事,可与一钱教的法王,搞得并不愉快呀……”
“无妨。”
孙老爷子道:“这事我说开了,送了她几斤血食补身体,就说是你送的,她哪有记仇的道理?”
“如今,她只是怕这事传开,毁了她,也毁了那位莲花圣母的名声,只要咱们不提这茬,她又哪里会到处乱说?真搞得人尽皆知了,堂上客便不会饶了她这张嘴!”
“……”
一番话说的胡麻都感动了:“老哥做事,实在太周全了……”
不过心里又默默琢磨着,这老爷子叮嘱自己在这宴上,不能被人小瞧了,指是什么?
难不成这席面上,居然还有考验不成?
说话间,便已经被孙老先生引到了一栋三层小楼前,却是临了一条街,瞧着甚是热闹,孙老先生在前面带路,往上面去,便见三层都坐满了人。
下面一层坐的,似是些跟班杂役,第二层坐着的,则是各路头目,老算盘摆了摆手,便坐在了这里,只让胡麻跟了他们上楼。
到了楼上,便见临街的窗边,已经坐了一桌的人,远远的便都起身,笑着揖手。
“来来来,我给诸位介绍,这位便是我说的胡老弟。”
孙老先生引了胡麻过来,笑着与众人道:“红灯会里的管事,小小年纪便管着一方血食矿,更让老夫看重的,则是咱们守岁门道里的行家,这一身的本事,可不比我能弱了。”
又向胡麻介绍:“这位是大善宝的老坛主,那位是骡马行的大掌柜,这位是竹帮的二帮主,这位是乌姥姥的姑爷,名媒正娶娶了乌姥姥的干闺女为妻的……”
“……嚯,这位最厉害,这石马镇上的棺材,全是他手里的生意!”
“……”
胡麻听着,便也觉得三教九流,皆到场了,甚至不乏一些听着离谱的,尤其是那位乌姥姥的姑爷是什么鬼?
瞧着似乎元阳未破,但怎么面黄肌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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