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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事了。
刘赵两氏在赔款之后,已经偃旗息鼓灰溜溜地离去,狼狈地就好似是一群败犬。与先前大张旗鼓地过来闹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雷阳秋算是暂且被放了一马,劫后余生的他也不想在此多待。
围观群众们倒是久久不曾散去,依旧对此事津津乐道,彼此交流和分享着兴奋的情绪。
这世界上大部分平民的生活,都是艰辛而乏味,在温饱线上挣扎着。平常最大的期望,就是年复一年节衣缩食地攒些钱,买些田地,或是给孩子谋一份好出路,娶个好老婆之类。
今天这一场一波三折,高潮迭宕的大戏,已足够让他们铭记一辈子。
大娘公孙蕙带着些姑嫂妯娌,指挥家丁们搭上了粥棚,熬了些浓稠的咸肉粥,请那些平民们吃点东西。
今天这些平民,甚至是贫民们看似都只是吃瓜群众。但实际上,他们今天才是王守哲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这一顿,算是宴请他们了。
平民,在不少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眼里,都是如此卑微而不起眼,仿佛是一只只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
但是绝大部分世家,却又离不开平民。没有平民给他们创造财富,世家子弟拿什么去享受优渥的生活?又拿什么去购买珍贵的修炼资源?
而且单个的平民也许不起眼,但是数量一旦上去,平民的力量会逐渐变得非常强大。上千平民的围观注视下,便是连雷阳秋那种灵台境修士,堂堂镇守使都不敢随心所欲乱来。
这一点王守哲前世深有体会,吃瓜群众的力量一旦汇集起来,绝对不容小觑。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人世家,也需要依托大量的平民才能生存。
王氏家族的一些小女孩子,年轻的男丁,也都主动加入了熬粥,分粥,维持秩序等工作中。
这其中还包括了两个嫡女,王珞伊与王珞淼。
便是连刚刚为家族立下大功的王珞秋,王珞静两个,都是一脸认真地在做事,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这一点让王守哲很欣慰? 咱们家里的孩子? 三观就是正。绝对不会因为有了点武力,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脱离了世俗。
等等?
好似混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身材壮硕? 脸如猪头般地男子,一屁股坐在粥棚前的地上? 大口大口地喝着肉粥,一碗不够再来一碗? 眨眼间就下去了十多碗。
这小家伙!
王守哲走上前去? 对他上下打量着。发现他被灵蜂毒虫叮咬的伤势,竟然已经好了许多,这恢复力可真够惊人的。
“好喝不?”王守哲笑眯眯地问道。
“好喝好喝。”那赵鼎腾小子下意识囫囵回答着,抬头却瞅见了王守哲? 顿即被吓得急忙护住了碗? 好似生怕王守哲要抢了去的模样。
惹得王守哲嘴角一抽,这小子,害怕的方向错了吧?
真是个憨小子,不过战斗时候还是挺狡猾的,若是王珞秋对上他? 孰胜孰负还真不好说。
“罢了罢了,你多吃点? 吃饱了赶紧回家吧。”王守哲挥了挥手,以他的气度? 自不会和一个十四岁,而且脑子憨憨的小孩计较。
虽然这个小孩? 浑身上下长得着实看不出是个小孩模样? 但终究才十四岁。
“王族长? 是王族长。”
平民们见到王守哲来了粥棚,顿即都万分紧张了起来,很多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与崇拜。
今天这一役,打出了王氏的名声,但更多的是打响了王氏族长的名声。
“今天大家随意吃,吃饱为止。”王守哲笑着招呼说,“以后在刘赵两氏的辖地内,若是日子过得不痛快,可以迁徙到我王氏辖地来。在我们王氏辖地,至少可以安居乐业,一旦遇到灾情,我王氏也会与大家一起共度难关。”
王守哲此言一出,顿即让许多人心动了起来。相比于高高在上,又行事恶毒的刘赵两氏,王氏似乎才是真正的一个世家。
若是能生存在王氏的庇护下,好似能安心许多。
“王族长,可是我家的田地屋宅都在村子里。”一个衣衫有些破烂的自耕农说道,“我们若迁徙的话,田地也带不走啊。”
是啊是啊。
很多人都纷纷响应了起来,他们想迁徙,却有很多实际困难,一个个都有些失望与懊恼了起来。
这上千平民中,也不乏有王氏辖地内的子民。
一听到这种事情,顿即优越感爆棚起来,其中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说道:“你们那些破地破屋,又能值几个钱?只有在我们王氏辖地内的屋子和地,才更值钱。”
辖地外的人一听不干了,恼羞成怒道:“怎么就不值钱了?都一样能生产粮食,一样能住人。”
那年轻人趾高气昂道:“你们懂个屁,咱们王氏可是有灵虫师。今年略一照拂,咱们家的地仅仅减产五成。”
其余“王氏本地人”,都开始纷纷响应那个年轻人,表示他说的都是真的。各家各户平均起来,也就是减产了五成。
灵虫师?只减产五成?还只是略照拂到了。
辖地外的自耕农们沉默不语,王氏辖地内的自耕农在这一季,岂非比他们凭白多了两成?
若他们也能多这两成收成,在纳粮后应该还会有不少结余,也就不用紧巴巴地到处借粮度灾了,还要受到世家的欺凌。
一时间,“外氏自耕农”,都对那些本地人投去羡慕的眼神。
“非但如此,咱们王氏代替官府收税时,属于世家的那一税直接可用钱财平价抵扣,今年我们度过灾年轻轻松松了。”,那年轻人一脸骄傲地说:“光我们家,现在余粮就有二十多担。”
放在往年丰收季,家中多二十担余粮并不算多富裕。
可这是灾年!
外氏自耕农们一听这数字,眼睛都红了,你家那么富,还来和咱们分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