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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平安王氏,只是一个落魄的小家族吗?
怎么这些年轻人们一个比一个厉害。
便是连女子也如此气度不凡,一副板上钉钉的灵台种子模样。
此等气象,便是连他陇左王氏都远远达不到吧?
他这是在做梦吗?亦或是发生了什么幻觉……
想不通,王守约实在想不通。
只见飒爽女子上下打量着老七王守业,忍不住娇笑不已:“谁让我家老七长得如此俊俏呢,‘艳名’早已传遍了长宁卫。我可是听说了,有好几个世家已派人偷偷摸摸来我们家倒提亲。”
玄武世家有到提亲的风俗,但通常依旧是男方向女方提亲。只有女方姑娘看中了某男方小伙子,强烈要求下,女方的长辈才会厚着脸皮去倒提亲。
此言一出,王守业顿时无语,一副颇为烦恼的模样。老婆什么的,他才不要呢,太麻烦了。
此时王宗盛也立即跑下了马车,对英姿飒爽的女子恭敬的拱手道:“宗盛拜见四姑姑。”
女子上下打量了两眼王宗盛,忍不住埋汰道:“这才几日没见,你这肌肉疙瘩又是健壮了不少。我跟你讲,男孩子嘛,要像你七叔那样,飘逸儒雅而风度翩翩,才能受女孩子欢迎。你再这样横长下去,怕是要娶不到老婆了。”
王宗盛满脸苦笑,老婆什么的,有什么用啊?
急忙转移话题道:“四姑姑,你这是去捕猎凶兽了吗?一箭毙命,当真是好箭术。”
提起此事。
那女子也是露出了些许得意的神情,却又表情淡然道:“不过是一头初入二阶凶禽而已。此物太过愚蠢,没吃过亏。竟敢翻山越岭到我王氏来捕猎,惊扰了平民,哪里还有它的活路?”
“即便只是初入二阶的凶禽,姑娘一箭毙命也着实不凡了。”王守约下了马车拱手行礼搭腔,王宵正紧随其后。
一见到有外人在场,女子登时矜持而收敛了起来,拱手还礼道:“这位公子是?”
“在下王守约,乃是陇左王氏嫡脉子弟。”王守约一副风度翩翩,如儒雅君子道,“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陇左王氏?还是守字辈的!
那女子微微一脸惊疑,却也严肃而不失礼数道:“原来是王守约公子,我叫王珞彤,见过王公子。”
“若彤姑娘如此卓绝不凡,恐怕便是王氏的嫡脉贵女吧?”王守约又有些疑虑的说,“敢问若彤姑娘,是紫府学宫的弟子吗?是哪位上人门下?”
也是难怪他会如此猜测。
这位叫王珞彤的姑娘,无论是气度还是修为,都如此卓绝而不凡。
若是学宫弟子的话,应当可以争一争核心弟子身份了。
哪怕比起他这个天人世家精心培养的接班人,都不逊色多少了。
想必在学宫中,至少是个优秀弟子吧。
“紫府学宫?”王珞彤自嘲的笑了笑说,“就我这水平,便不去学宫丢人了,勉强就赖在家族里混着吧。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嫡脉。”
“什么?”
这怎么可能?王守约满脸都是惊疑不定。
如此优秀的女子,竟然不是学宫培养出来的?
而且最为夸张的是,她竟然不是嫡脉。
倒并非说直脉中出不了优秀的女子。
只是家族的资源是有限的。在同等条件下,都是优先培养嫡脉,让家族有更好的传承。
只有资源极为丰沛,或是嫡脉实在不堪培养的情况下,才会着力培养直脉弟子,以便完成家族的灵台交替,或是天人交替。
王氏竟有这等财力物力?竟然舍得培养一个直脉女子!
恐怕应当是这位姑娘天资卓绝不凡,王氏硬挤出了一些资源加以培养。再加上她自身天赋和努力,才让她有如此成就。
可惜了,可惜了!
这姑娘要是能进紫府学宫,成就恐怕远不止于此。
此等惊才绝艳的女子,出生在了平安王氏,当真是被糟蹋浪费了天赋。
倘若放在陇左王氏。
老祖宗怎么都会想办法,把她送到紫府学宫去。
并抓紧资源供养,让她争一争那核心弟子的身份。一旦成为核心弟子,便能引为奥援,对家族的发展极有力。
他们陇左王氏便有一位族内兄长,已加入了紫府学宫,并成为了核心弟子。
这旁的王珞彤心下微微有些诧异。这陇左王氏的客人,当真是有些奇怪啊。
略作寒暄两句后,便陷入了一副沉思的模样。
还时不时地有皱眉、摇头、叹息等动作,好似在感慨着什么,表情竟如此之生动奇怪。
不过她也不以为意,对待陇左王氏,保持礼貌客气便行。
既然你喜欢沉思就沉思去吧,她继续和弟弟和侄子聊起天来。
兴许是许久不见,王珞彤和王守业的聊性非常浓。
两人说着一些奇闻异事。
尤其是王守业,随口将一些长宁卫发生的趣事儿,说与四姐姐听。
听得王珞彤是“咯咯”娇笑不已,直说有点意思。
小辈王宗盛,也在一旁连连附和,同样觉得颇为有趣。表示过两年,他也要去长宁卫待上一阵,去他父亲王守义镇守的平安王氏鱼档帮一帮忙,顺便增加一些见闻阅历。
一旁的王守约总算回过神来。
听着那些所谓的趣事儿,只觉普普通通无甚新奇。心下优越感生起后,当即也加入了攀谈之中,言谈之中,说起的都是一些关于陇左郡城的奇闻异事。
王珞彤等几人,倒也听得啧啧称奇,觉得十分新鲜有趣。毕竟陇左郡城距离长宁卫太远,彼此的消息并不畅通。
原来陇左郡城里,还有这么多好玩的事儿。
见得他们三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王守约愈发谈性浓烈起来,侃侃而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如今我们陇左郡周围一带,都已经开始种植一种叫做,【王氏7号】的麦种,此麦种可使年产量提高足足四五成。整体额外收益,也超过了往年的三成。”
“只是可惜是,王氏7号麦种难求,且不能二次繁育。我陇左王氏也就通过朋友关系,得了数千亩的麦种而已。”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氏,弄出了此等麦种,当真是给我们姓王的老祖宗挣脸。仅凭那些麦种稻种,那个姓王的世家,必然是赚的盆满钵满。”
天下王氏众多,光是整个陇左郡,大大小小恐怕不下于十几二十家。放眼整个大乾国,姓王的家族更是不计其数。
由此,王守约一时间,自然没有想到平安王氏才是真正麦种和稻种主人。
王氏7号麦种。
王守业等三人,不由面面相觑,就是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与此同时。
王守约继续兴奋道:“不过,很快我们就能弄到更多的王氏7号麦种,以及王氏9号稻种。到时候我与老祖宗商量一番,匀给你们平安王氏一些,也好提高一下你们农庄的产量。”
也是由此可见,这小子虽然嘴无遮拦,优越感甚浓,心地倒是不坏。
登时王守业颇为尴尬起来,不忍他再说下去了,急忙拱手干笑说:“守约兄,这个,那个。您先看一下周围田地。”
王守约一扫四周,都是一些规划捯饬得整整齐齐的良田。当季,显然种的是冬麦。如今冬去春来,麦苗已经破土而出,到处都是嫩绿色一片,十分养眼。
“平安镇的规划和整治不错,十分整齐和美观。”王守约有话说话道,“不过我看附近都有村庄,这些多半都是普通平民家田产吧,又有什么好看的?”
“咳咳。”王守业咳嗽两声后,耐心地解释说,“守约兄,这些全都是王氏7号冬麦。”
“什么?”王守约登时如遭雷击,双眼瞪得发直,环顾四周,讷讷道,“这,这么多良田,全部种的是王氏7号麦种?”
“全部都是。”王守业低声说道,“整个平安镇的平民,种植的都是王氏7号麦种,约有八九万亩。”
“这,这怎么可能?”王守约倒退两步,似乎有些不信,脸色涨红着连连抗辩道,“这些,不都是平民的农田吗?怎么可能都会种王氏7号麦种?”
“你们平安王氏,即便能弄到良种,定然只会用在自己农庄内吧?怎么可能让平民们得利!”
大家好歹都是亲戚,还都是守字辈的。
王守业不忍他再尴尬,低声提醒道:“守约兄,王氏7号麦种。你想一想,重点是——王氏。”
“王氏,王氏!”王守业浑身一颤,满脸震惊不已,“这,这!王氏7号麦种,竟然是你们平安王氏培育出来的?”
他都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