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头野猪是白扔了?”
没有再给罗南解释的时间,罗南就接收到了来自夏城方向的准入信号。武皇陛下真的直接过来了,才刚刚起了头,杂货轮就在在颤抖。
罗南从来没有认真衡量判断过武皇陛下的实力,可在这次时空挪移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直面了来自对方的压力……和份量。
嗯,这样形容会不会有些冒犯?
一瞬间罗南脑子里闪过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又在更短的时间里清空,他必须要全神贯注,以承接转移来自武皇陛下的超凡规则领域的压力。
这一刻,雷池实验场的结构稳定性,确实受到了挑战。
杂货轮有些失衡,出现了横漂,船体也发出了不太协调的怪响。最关键的是,层层叠砌的时空泡结构,在骤然激烈的环境外压下,有些已经发生错位,罗南不得不有选择性地放弃掉一些,保护那些已经有实验人员在其中的关键位置。
再度入夜的江畔空间,响起了一声沉闷的空爆,伴随着强烈的震感,半径近百公里范围内都受到影响。
这不只是单纯的音波震荡,还有时空结构崩溃时,迸发出来的暗流。
从昨晚到现在,周边已经被折腾几轮的荒野畸变种们,发出了不知是惊恐、愤怒还是崩溃的嘶吼声。
甚至一些蛰伏已久的巢穴、还有植物型畸变种,都做出了反应。
罗南就看到,有大量散发着莹光的“花粉”从远处江岸边上喷吐出来,很快又化为无形的烟瘴,隐隐圈出了大片区域
很显然,那是一个有着不小地盘的“大佬”,盘根错节,自成一域。它现在表露态度:
很不欢迎罗南这样的麻烦制造者!
罗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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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别的,武皇陛下高挑身影,已经出现在眼前。周边荡漾的灵波,与空气相激,竟形成了实质性的光芒,相衬姿容,恍若天人。
他叹了口气,苦笑迎上去:“陛下……”
说话间,他立身的艉楼,似乎都有坍塌的迹象。
武皇陛下轻轻淡淡道了句:“来得鲁莽了。”
“是我鲁莽。”罗南自我批评,要不是他玩出“万里投球”那一招,哪会有现在这局面?
在这夏日时节,武皇陛下穿着愈发轻盈随性,好像是亚麻材质的连衣裙,外面套了件轻薄坎肩,头发则随意挽了个结,趿拉着平底鞋,更像是闲居在家的贵妇人。
她倒是依旧手不释卷,这次的书名,罗南却没看到。
武皇陛下打量周边环境,倒是颇为好奇的样子:“你就是准备用这个来招待客人?
“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我也想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罗南话中不无怨念。
“这里太小了,怪不得会叫实验场……只是实验?”
“呃,是实验。”其实罗南没听懂。
“不只是无芯流?”
“呃……”
“感觉你是在做装修图。我是说,你不会真的准备用这里招待客人吧?”
几乎完全一样的问题,罗南却不好回答了,因为这触碰到他一个非常核心的秘密。
武皇陛下似乎并无察觉,只微微摇头:“如果只靠这里,干脆把客人都吓跑得了,杀干净更简单。”
“怎么可能……”
“我以为你正朝这个方向努力。最近还有没有人当面质问你‘新位面’的事儿?”
“……质问的话,倒是没有。”
罗南挑起眉毛,好像有些事儿……给挑明了。
“新位面”应该是罗南最重要的秘密之一。
不是他主动,却是万众一心的幻觉。
罗南只是顺水推舟,也是为了遮挡可能没有太多实用价值的云端世界,不惜硬造一个“新位面”,以回应“大众关切”。
他也承认,是情感影响,洁癖作祟。
然而现实又是荒诞的,罗南研究“新位面”建构这个具体问题,却触发了“中继站”这种“隐藏事件”。
短短七十多个小时的经历,作用巨大得不可思议。
他固然带出了孽毒这种玩意儿,差点儿把自己坑死,但在天渊帝国的战场经历、磨练、熏陶,实实在在学到的东西,改变了一切:
小到切分仪的运用,大到幻想学派的传承,当然还有现在仗之以震慑全球的磁光云母。
武皇陛下说得没错,随着翡翠之光号事件、哈城事件在短短两个月内相继发生,罗南已经确立了他在地球上的“超级”地位。
几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新位面”的事了,至少不会是以逼迫式的语气。
“新位面”建构的迫切性在一路下滑,到后来,反而是罗南渐渐掌握了主动。他开始主动用“新位面”来带节奏,获得与李维相匹敌的路线资本。
问题是,这种事情确实瞒不过像武皇陛下这样的明眼人。
嗯,武皇可能还是个特殊的例子。
对于雾气迷宫有那么一些了解的人物,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疑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