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法莉作为“旅舍房间”的使命已经完成,应该没别的事情了吧?
怪物将回到怪物的日常生活里。
萨法莉痛苦地说道:“住客离开了,‘旅舍’的房间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背后陡然长出了一对蜻蜓般的透明翅膀,上面的花纹是一只又一只睁开的、冷漠的眼睛。
无声无息间,萨法莉的身体崩溃了,那条湿漉漉的湖水蓝色长裙失去支撑,坠落于地,它的上面是一团团蠕动的血肉,每团血肉都有蜻蜓般的、很是梦幻的翅膀和眼睛一样的大量花纹。
萨法莉还算完整的是脑袋,它被血蜻蜓们簇拥着,脸庞长出了几根麦穗和几朵蘑菇,一滴又一滴的雨水砸在那里又滑了下去。
她张开了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般的嘴巴,嗓音变得尖利:“我们不是恩赐者,只是妖精们的作品!
“快走!”
加布里埃尔呆呆地望着由一只只血蜻蜓和脑袋组成的萨法莉,空洞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言喻的悲伤。
暴雨和阳光并存的环境里,他本能地往外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这位剧作家转过身,一步步走回了萨法莉的面前。
他嘴角翘了起来,既抽离呆板又颇为温柔地笑道:“我都忘了,我已经是怪物了,能去哪里?
“我很高兴你最后让我自己跑。”
加布里埃尔一边说,一边弯下身体,让双膝触碰到了地面和积水。
他将数不清的血蜻蜓和萨法莉挣扎的脑袋环抱了起来,然后吻在了长着麦穗和蘑菇的嘴唇上,深深地吻着。
噗噗噗,那些血蜻蜓用翅膀切割着他的血肉,钻入了他的体内,汲取起他的生命。
他依旧在吻着。
哗啦啦,滂泼的雨水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没过多久,那一对对透明梦幻的翅膀从加布里埃尔的背后钻了出来,沾满血污。
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咬声里,加布里埃尔的身体垮塌了,融化了,萨法莉的脑袋同样如此。
最终的血污里,一只只震荡着透明翅膀的、形状怪异如同肉团的“蜻蜓”飞了起来,如同在暴雨中绽放的明亮烟花。
骤然间,炽烈的阳光落下,笼罩了这片区域,笼罩了出现异变的那一具具身体。
不远之处,昂古莱姆、瓦伦泰和伊姆雷同时半张开了双臂。
回到圣罗伯斯教堂,不在画中世界范围内的他们未被刚才的仪式影响,未出现真实与虚幻的颠倒,依旧留在地面,在情况稳定后赶到了微风舞厅区域。
......
埃拉托区,圣心修道院。
狂风暴雨和电闪雷鸣包围了那轮金色的太阳,但暂时无法阻止阳光的透出。
这让微风舞厅位置的入口变得模糊,出现了晃动,却尚未消失,而翻转到地面的画中世界逐渐虚幻,越来越接近回归岩壁。
“魔术师”和“正义”在摆脱了阳光的侵蚀后,发现自己两人失去了“月女士”的踪迹。
前者立刻让身周亮起一颗又一颗璀璨的星辰,眼眸内同样如此。
很快,她“看见”了“月女士”的身影。
这位邪神的眷者并没有做任何掩饰,强行进入了已不太稳定的那片黑暗和那扇神秘虚幻的铁色大门。
星光一闪,“魔术师”和“正义”两位大阿卡那牌也来到了微风舞厅的外面。
两人都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追进去。
这时,“正义”轻轻咦了一声:“我感觉地底对我的吸引和召唤变得很弱很弱.....”
她们刚才之所以有所顾忌,就是因为一旦进入地底深处,进入第四纪那个特里尔,对半神来说,会承受很大的、异常恐怖的污染。
那些邪神信徒是没什么关系,反正从本质上来讲都已经疯了,顶多疯得更复杂更彻底一点,但她们却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污染变弱了?”“魔术师”愣了一下。
据她所知,能让这种现象发生的存在目前只有两位:一位是“愚者”先生或者“福生玄黄天尊”,他们能通过短暂加强封印的力量,让第四纪那个特里尔内的多种污染被束缚住,从而变弱。
还有一个则是初步掌控了地底最大异常的那位神灵:“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阴影帷幕后的主宰,心灵世界的支配者,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