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首席,你快想想办法,这次要是输得这么惨,那以后秩序之鞭岂不是要骑在我们大区头上拉屎?”
“能有什么办法,你现在下去说你不同意啊?”沃福伦反问道。
“不,伯恩这家伙肯定还有办法的,他这个人就是专门做这个的,我相信他肯定还有办法,我甚至怀疑他没有出全力。
首席,请你现在给他施加压力,他肯定没有出全力!”“多尔福,清醒一点吧。”
“我的孙子不能有事,绝对不能!”多尔福近乎低吼道。
呵,
还在关心你的孙子,
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你整个家族了。
沃福伦首席主教心里是舒服的,他相信那位区长,也就是持鞭人,应该是不舒服的,他现在应该后悔心急了吧,呵呵。
至于说那顿家......和他沃福伦有什么关系。
首席主教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
前天晚上,自己的孙子莱昂说,卡伦给他打了电话,邀请他加入他的小队,说正好还剩下一个编制。“将。”1
沃福伦轻轻吐出唇边的茶叶。
自己站在职位立场上,该做的已经做了,该尽的努力也已经做了,剩下的,随意吧。
反正自己两头下注,
又不会输。
现在看来,秩序之鞭未来的发展前景,至少在这一代大祭祀在任时,会一直很不错。
沃福伦一直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他的进步,之所以到这个位置就走到头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助
力不够,也就是他的那个关系网,不够广也不够紧密。
否则,他其实也是能有机会去维恩大区担任排名靠前的主教,甚至去丁格大区的教廷任职的,而不是走到这里,就知道自己必须得停下来歇息了。
他希望自己的孙子,可以获得更好的发展前景和空间。
沃福伦的目光落在了卡伦身上,落在了维克和阿尔弗雷德身上,然后又扫向了旁听席的卡伦小队队员身上。
年轻、优秀、团结.....
多好的一个圈子啊。
希望自己的孙子能融入进去吧。
“真过瘾。”理查脸上泛起潮红。
菲洛米娜看着他,有些不解道:“你是真的为卡伦高兴。”
“当然,他就和我的兄弟一样,嘿嘿。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会嫉妒卡伦么?”“不会。”
“为什么呢,因为差距太大了?我指的,不仅仅是实力上的差距,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卡伦实力上的差距,并不大。”
“实力上的差距,他是10,我是9。其他方面的差距,他还是10,我几乎都是0。”3“是吧,所以就不会娥妒,对吧?”
“其实,我不是很想听你分析这个给我听。”
“我奶奶就对我说过,能够正视差距而不产生嫉妒之心.......”菲洛米娜问道:“是进步的关键?”
“不,我奶奶说,那个人大概你清楚,这辈子都追不上了。”“所以,你奶奶就是这样教育自己孙子的?”
理查点头道:“我奶奶在这方面一直很豁达。”“我奶奶不一样,和你奶奶,是相反的。”
“这样不好,这会容易给孩子造成压力,我可不希望我以后的孩子会内向和自闭,我希望她能快快乐
乐的成长。
所以,第一次看到你时,我就觉得你......n像我的父亲,我父亲一直以来都有和你相似的问题,事实上,他的问题比你重得多,也就是近期才好起来的。”
菲洛米娜问道:“他是怎么好起来的?”1
理查:“额......”
“告诉我。”
“他学会了转移注意力。”“转移注意力,靠什么转移?”
“就比如培养一些兴趣爱好什么的。”2“我没有什么兴趣爱好。”
“放心,我可以帮你培养,我父亲能好转,你也肯定能好转的,真的。”
“首先,我没有向好转的意思,我也不觉得我生病了。其次,我是女的,你把我比作你父亲,我觉得不合适。”
“妈。”3
菲洛米娜:“...….”,
“现在,我宣布审判结果.....”“审判长大人。”
加斯波尔看向卡伦,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关于本案,还有一个情况未明的部分,我觉得很有必要进行进一步的深入调查。”“哦?哪个部分?”
“既然第一条指控已经坐实,那我很好奇,维科莱裁决官,不,当时还不是裁决官的维科莱,是通过怎样的一种方式才成功将本属于帕瓦罗审判官的功劳,窃取到他自己头上的,他还能借这个功劳转职升任
裁决官。”
说着,卡伦转身,面向全场。
德隆老爷子和艾森先生很是默契地控制着转播法阵,将画面全部给了卡伦。
也因此,接下来卡伦的神情和话语,都将被清晰无误地传播了出去。
卡伦的个人形象本就极好,再加上刚刚借用神器打赢了这场官司,再配合接下来将要说的话,这时候,连卡伦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明星检察官”的感觉。
不过,他的本意不是为了给自己出风头,而是想借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为下阶段的调查提前铺一下道路。
“很难以想象,在我秩序神教内,竟然还会存在贪墨其他人功劳的罪行。
是的,我们无数信徒,愿意为神教,愿意为秩序之神奉献出一切,不求丝毫回报。
但我们绝对无法接受的是,他们的付出和牺牲,会被埋没被玷污,甚至是,被肮脏之人去进行窃取!这一行为,是对神教的亵渎,是对教义的亵渎,是对所有忠诚于秩序的信徒们的亵渎,更是对我神圣
伟大的第一骑士团的锯渎!”
卡伦走向那座笼子,走到了维科莱的面前。
德隆和艾森父子很是默契地将转播法阵的画面方向调动着跟随卡伦的脚步。
维科莱看着走过来的卡伦,咆哮道:“卡伦,你这个混账,你污蔑我,你居然敢污蔑我,我没有杀帕瓦罗,帕瓦罗不是我杀的,你竟然敢污蔑我,你这个混蛋!”
维科莱很委屈,因为他真的没杀帕瓦罗,他很生气,因为他真的是被污蔑的。卡伦看着他,这个集合了自私、贪婪与愚蠢为一体的人,开口质问道:
“是谁,给了你勇气敢于窃取他人的功劳?
是谁,给了你做这些肮脏龌龊之事的资格?
是谁,让你觉得站在审判庭上,依旧可以狂妄,依旧可以笃定自己能够无罪出去?是谁,给了你依仗,让我到现在,都没能从你的脸上看出驺悔和懊丧!”
卡伦顿了顿,提高了声音,对着维科莱吼道:
“就因为你姓那顿么,就因为你的父亲是外交神官,就因为你的大伯是大区执法部副部长,就因为你的爷爷是大区主教么!
当安卡拉犯错时,秩序之神都会对她进行惩处。所以,
你,维科莱.那顿,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呼....…”
大祭祀吐出了一口烟圈。
将快抽完的雪茄递出,弗登伸手接过,将雪茄横放在烟灰缸边缘。
第一次帮大祭祀熄烟时,他直接将雪茄头插在烟灰缸里,大祭祀说这是对雪茄的不尊重。那件事后,弗登确实花了不少心思研究了这些东西。
他倒是不觉得烦躁,也不觉得大祭祀的事多,事实是,有时候你有一些兴趣爱好和行为习惯,能够让你的下属可以更轻松地陪伴和亲近你。
不管怎样,总比战战兢兢地干坐着要好很多。
“弗登,你说得没错,这场审判,没有白看,约克城大区的秩序之鞭,在这件事上,做得很好,局面,已经打开了。
所以,你后悔了么?”
弗登面露苦笑,说道:“有时候,见好就收才是最正确的,秩序之鞭中下层体系废弛太久了,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完全恢复,所以能有进步,就是一种收获。”
“你能这样想,很好。不过,你忽略了一件事。”“大祭祀,请您明示。”
“刀,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呢,如果一把刀,自己可以决定劈下去的力道以及什么时候该止住什么时候该收回,那,谁又敢伸手去握住这把刀呢?”
弗登身子一颤,马上在茶几旁跪伏了下来。
“大祭祀,一些事情我擅自同意了手下人做了决断,请您降罪。”
大祭祀瞥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执鞭人,默默地从茶几上拿起一块糖,送入了自己口中,一边含着一边说道:
“我想要的是一条疯狗,这样,我才有在外人面前呵斥它,告诉外人,它很乖,不会咬人的。可现在你竟然把我的话给说了,那我又该说什么呢?”
“大祭祀.….....我错了,我有罪。”
“我把半死不活的秩序之鞭重新拉起来,是为了抗衡那些太专注于自己想法的那些东西,可现在,你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你,也要有想法了。
棕,
弗登啊,
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是吧?”
“确实是......确实是跟随大祭祀您,很久了。”
“下不为例?”
“是,绝对没有下次了,绝对不会有了。”
“是下次,就没有你了。”大祭祀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要建立的,是一个真正的秩序神教,在这个神教里,就算是我,也不该有过多的心思和想法,你明白么?”
“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没有人能明白我,泰希森倒是能明白一些,可他却死了。”
大祭祀伸手,又拿起一根雪茄,自己拿起雪茄钳,“咔嚓”一声剪开了头:
“我好孤独.....”
“您.....”弗登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但很快,大祭祀的神情就恢复了,他一边伸手拿起火灵石一边问道:“那顿家是么,这么蠢的家族,是怎么坐到主教位置的?”
“那顿家,和神殿里,有关系。”
“直系?”
“不,是照拂关系。”
“呵。”大祭祀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圈,“去警告一下神殿里的那位,爪子,就别再给我伸出来了。”
“是,大祭祀。”
弗登知道,大祭祀根本不在乎一个地方大区的主教家族,只不过,大祭祀对自己的怒火,需要找一个地方去宣泄。
这个“那顿家族”,就是大祭祀用来敲打自己的......雪茄。
贵宾旁听席上,多尔福愣坐在了那里,他现在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现在应该不是仅仅去关心一个孙子的审判了,这把火,已经成功从自己孙子身上烧到了家族,烧到了他的身上!
沃福伦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多尔福,心道:蠢货,现在才意识过来了么?
卡伦转身,面向审判长,开口道:“审判长,我请求对本案进行更进一步的调查,维护教内秩序,拭去秩序的尘埃,本就是我秩序之鞭自创建之日起由提拉努斯大人所赋予的神圣使命。”
加斯波尔回应道:“我的建议是,这件案子先进行判决了结,因为这件案子内还没有查明的罪恶,且事情性质极为恶劣,情节极为严重,可以进行新的立案,进行新一轮的审判。
如果你现在有起诉对象,可以先将起诉资料做好了,提交给我。”
当然要先把眼前的这个案子落袋为安了,加斯波尔很清楚卡伦的意思,无非是现在趁热把下一阶段的调查做好铺垫,她也很愿意来配合。
“审判长大人,起诉文件我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提交给审判庭。”
“好。”加斯波尔点了点头。
卡伦扭过头,看向阿尔弗雷德和维克方向。
阿尔弗雷德看着自己桌上,没找到合适的文件。
维克则弯下腰,拿起一个先前盛放遗书的文件袋,对阿尔弗雷德使了个眼色。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维克就站起身,手捧着一个空文件袋走到了卡伦面前,将它递送到了卡伦手中。卡伦伸手接过空文件袋,走向审判长。
有办事员想要过来接,但被卡伦目光扫过来后,默默地退了下去。卡伦将空文件袋放在了加斯波尔的面前。
加斯波尔接了过来,一接,她就知道是空的,但因为有桌子前檐的视线阻挡,所以下面的人都看不见,而且,没人敢在这个时候用意识探查审判长所在的区域,这是大不敬!
装模作用地从空文件袋里取出了文件,加斯波尔顺手拿起先前摆在自己案头上的文件纸,目光先从左到右,同时梯次向下。
“看完”后,加斯波尔开口道:
“审判庭同意,现下发口头通知函,请约克城大区执法部副部长特里森.那顿协助调查。”身为审判长,他自然仔细研究过卷宗,对那顿家的情况很是熟悉。
不过,这小子竟然真敢这么相信自己的业务水平,最起码你应该在空文件袋上写个名字啊。
但加斯波尔没有生气,反而因为卡伦这种“信任行为,认为这个年轻人很不错,清楚自己水平很高。不过,很少有人能留意到,洛雅的目光,已经停留在维科莱身上很久了。
她的本体并不在这里,再加上空间联络法阵上方还有封禁空间的人盯着自己,所以她现在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并不大。
但这并不影响她只针对其中一个人的效果。毕竟,
她可是拉克斯铜币,是罪恶之源啊!
人内心之中的罪恶和欲望,就像是她手中拿起的蒲公英,只需要轻轻一吹,就能漫天飘舞起来。卡伦哥哥想要整谁,那我肯定是要帮忙的啦!
洛雅挪开了视线,看向上方,在外人眼里,神器的器灵是在准备被接引回封禁空间,但洛雅的指头,
却默默地画了一个圈。
笼子里站着的维科莱,身体忽然一颤,剧烈的情绪波动瞬间沸腾起来,他开始变得比先前更加激动。“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只见他双手抓着栏杆,将自己半张脸死死地卡在两根栏杆的交接处,求生的意志已经完全压制住了他大脑中本就不多的理性;
维科莱对着前方贵宾旁听席的位置对着多尔福主教,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救救我啊,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