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暗笑,直起腰将东西还给她:“汪经理,如果您想找我,可以打我电话,有事,先走一步。”
汪岚似乎很惊讶,啊了一声:“顾宁,怎么是你啊,刚才你蹲在地上抬着头,我一直没看清还以为是谁呢,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那么夸张的语气那么夸张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会倒胃口,顾宁懒得与她计较,冷冷的越过她回自己的座位,心中却在为晚上的事情烦恼。
汪岚望着她的背影,羡慕嫉妒很兼而有之。她羡慕顾宁三十岁了依然保持着如少女般的身材,反观自己,身体已经发福,身材已经走样,脸上的皱纹更是挡也挡不住,以前她就一直被顾宁刷掉,任何场合领导的目光都是放在她的身上,她气了这么多年,可是现在,老天终于开眼了,让这个小**到了她的手底下,她一定会好好替天行道,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这样想着,眼中熊熊燃烧的憎恶便越发明显了。
自从见了汪岚,顾宁就知道自己的日子只会越加艰难。
信贷科的几位信贷员以前都是顾宁一手带出来的,如今她是落难的山鸡,可他们也不会过多的为难她,可是汪岚就不一样了,顾宁坐了两天的柜台后,就被叫回了信贷科,美其名曰信贷员,其实就是助理。
虽然一名助理只跟一个信贷员就可以,可是往往人手不够的时候几个信贷员都会用同一个助理。
汪岚一个电话,使唤她去人民银行送客户资料。顾宁只能放下手中的事情,先跑这一趟再说。
她刚起身,一名信贷员小谢叫住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那个,宁姐,可不可以麻烦你顺道把我的也带上?”她说的很不好意思,可是他们也忙,能不跑就不跑。
顾宁看着自己手中的资料,干脆喊:“还有谁要送的,我一起帮你们送去。”
顾宁开着车,看着副驾驶座上的资料,沉沉的叹气,一直将所有的资料分门别类的送上去,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
顾宁看一眼手机,发现有几个未接来电。
其中一个是顾明堂打来的。她虎背熊腰的堂哥,如今终于想起她来了。顾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喂,堂哥。”
“堂妹,这么忙?”
“哪能跟您比呢。”顾宁打哈哈,“堂哥,没出去除暴安良?”
“哦,小堂妹,我升职了!”顾明堂的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得意,而且他总喜欢在堂妹面前加个小字,顾宁一再的抗议,小时候还行,可是现在年纪这一把了,小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可是顾明堂始终坚持着说让你长这么小呢。
其实顾宁放在任何一个女人堆里算不上大但跟小还是有距离的,主要是顾明堂找的太高大了,任何人放到他身边都嫌小了。
“升职?怎么没听你提起过?真的假的?请客吃饭!”顾宁低落的情绪瞬间高涨,为堂哥高兴,“升所长了?”
“嘿嘿。”顾明堂笑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憨厚的,当然笑起来的更像是打雷,“吃饭没问题,晚上带上你那位一起来吧,我总觉得很眼熟。”顾明堂胆大心细,一直为了这个事情耿耿于怀,今天才得空好好审一审。
顾宁呵呵笑,突然想堂哥这升职莫不是与他有关?她不敢妄下断言,也不敢跟顾明堂保证,只好说:“堂哥,今晚就算了吧,下次有时间咱们再约好不好。”
“不好。”顾明堂可不好打发,“我一直记着这个事情,这几天都睡不好,你还是让我见见吧。”
顾宁知道她今天要是不替他解惑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好说:“他叫唐继轩。”剩下的,她就说,“我开车呢,有空了给你打电话。”然后就挂断了。
五点多的时候,顾宁心情不错,因为开的很畅通。
顾宁刚刚开下高架,原本一路畅通无阻的,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长长的刺目的红色的尾灯,整整三个车道全部塞得满满当当。顾宁啊了一声,滑进一个车道,却是再也动不了了。
堵车了。
顾宁无语望天,这前面这架势,怕是不塞到六点是开不出去了。顾宁平常上下班不走这条路,宁可多绕一点,就是怕堵车。今天可算是好运了。
十分钟后,顾宁的电话又响了。还是顾明堂打来的。虽然顾宁做好了准备,但是顾明堂强大的穿透力还是震得耳朵麻烦:“顾宁,你说你男朋友叫什么,唐继轩?”
顾宁莞尔:“是,”不过现在可不是她男朋友了呢,是她男人,名正言顺的男人!
“操,你不会同名同姓吧,顾宁我告诉你,税务局局局长就叫唐继轩啊,我刚才叫人去查了,绝对没错!”顾明堂只有在发生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顾宁,这会儿可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我跟你说呢,你听到没有,这是巧合吧。”
顾宁叹息:“没错。”
顾明堂在那边喘气:“你没跟我开玩笑?这个唐继轩就是那个唐继轩?”
“如假包换。”顾宁想起来自己当初知道唐继轩身份时的表情,如今听顾明堂这声音,心情顿时好了大半,就连枯燥的等车过程都不显得那么漫长了。
“顾宁,马上给我出来吃饭,带上唐继轩!”顾明堂二话不说,撂了电话。
顾宁对着嘟嘟嘟的听筒喂了好几声,悻悻的放下电话,改为给唐继轩打电话,不过接电话的并不是唐继轩本人,而是他的秘书陈群,语气很客气也很疏离。
顾宁支吾了几声,也不好说自己是他的老婆,只好说:“没事了,也不用转告他了。”
顾宁闷闷不乐,没有联系到唐继轩,她也没心情去吃饭,就给顾明堂发了个短信,说他有事去不成了,然后关机。怕顾明堂继续打电话来纠缠。
顾明堂是个热情的主儿,叫唐继轩去吃饭无非就是联络联络感情,当然不是为了沾些利益上的光,所以顾宁也不怕他出去乱说。他这人嘴巴严实的很,虽然看起来不大靠谱。
果然如他所料,六点才开出这段堵塞的路,回到家,六点半。唐继轩若是回来这会儿也该到家了,若是没回来那就表示晚上不会回来吃饭了,顾宁一个人就没心思做饭了,到厨房下了一碗面,胡乱吃了两口就算了。
顾宁躺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又看到了自己放在书架上的那本《情人》,书里面有个很漂亮的挂着流苏的木质书签,那是顾宁前几年去旅游时路过买的,她对流苏,很偏爱,这也是人性中的一个偏执。
这本书,她已经看了不下五遍。书的第一页,有个情字。顾宁伸出手指在它的纹路上描摹着,这不是自己写的,甚至她不知道是谁写的,时间过去太久了,久的她都不记得这本书到底从何而来,好像是有那么一天,突然不经意的出现在她枯燥乏味的专业书里,她是理科生,从来不看那些风花雪月的小说,更别提书里那些窒息的文字,迫人的情感,所以一直搁置了起来,直到那段暗无天日的岁月里,她汲取这样撕心裂肺透彻心扉的情感,最后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知道这书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字到底是谁所写,所以也从来不会奢望有一天能遇到这本书的主人。
这是一场萍水相逢,也是一场美丽邂逅。不管那人是偏偏少女还是文质彬彬少年郎,抑或白发苍苍老者,能将一个情字看透的,都是生活的智者。
如今,再看这个情字,却会让她想起牧之情。这也不是没可能。她想。这上面一个情字,也许只是主人感叹于书中的这段情而写下的一个字,也可能是主人的名字里带着一个情字,什么可能都有。生活就是这么奇妙,顾宁又重新将书温习了一遍。
一直到十点,唐继轩仍是没回来。顾宁蹙眉,知道自己不该像个查岗的妻子似地给他打电话,他身份特殊,时有应酬自然不过。
唐继轩一直没回家,顾宁嘟着嘴,又开了机,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短信,还是许铭城发来的。提醒她晚上的约会。
时间,是七点钟。
顾宁猛然从床上坐起,她果然忘了这个事情!一想起许铭城那阴晴不定的性子,顾宁就担心。可现在都十点多了,去与不去都成了一个艰难的抉择。
顾宁咬着唇,踌躇之余给许铭城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顾宁不死心,又打,三次之后才接通,许铭城气定神闲的在那边嘲笑顾宁的着急:“你还有一个半小时,我等你到十二点。”电话啪的就断了。
她很为难,唐继轩还没回家,她一个人去许铭城那里,怎么说都是不合情理的,可是沈若男呢,顾宁的犹豫最终败在了她的妥协上。
不过临走前她还是给唐继轩打了个电话,仍是没人接。顾宁放弃了,在需要的时候他们很多人的手机都是摆设用的。
还有差不多一个小时。顾宁不愿意去猜许铭城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板着脸出现在他的公寓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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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许铭城一脸酒气摇晃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件韩版的黑色紧身衬衫,勾勒的身体轮廓清晰分明,扣子开了几个,那么**不羁,手上还握着一瓶红酒,满嘴的酒气,显然喝的不少了,见是顾宁,先是面无表情,然后莫名的扯了扯嘴角,说:“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顾宁是不想来了,可他操纵着她与沈若男的生杀大权,他可以一句话就将她降职,她当然相信他有能力一言以蔽之将沈若男给fire。她屏息,拒绝吸入那些过量的酒精味道,绷着脸说:“我来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可以说了吧。”
“进来再说吧。”
他拉她,顾宁站着不动,他就笑了:“怎么,怕我对你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顾宁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说罢了。
“要是这样你就走吧,我不喜欢勉强人,尤其是女人。”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乏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又何须勉强。就在他关门的刹那,顾宁伸手挡住了,走了进去。
但是里面如战场一般的情形还是超出了顾宁的预料,昂贵的波斯地毯被昂贵的红酒浸透了,无数的啤酒瓶散落在角落里,桌上的烟蒂瓜子壳儿狼藉一片,沙发全部移了位,整个客厅惨不忍睹。
许铭城不停的笑着,只是笑容虚幻,指着一边的沙发对顾宁说:“你去坐下。”
他像是醉了,眼神迷离,脚步虚浮,身体摇晃,可他又像是没醉,说话清晰,条理分明。
那边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顾宁问:“你这里刚刚开过轰趴?”
许铭城抬头,又是粲然一笑:“是啊,不过你来了,我就把他们全部赶走了。”
顾宁语塞,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哦,你坐下,”许铭城说着,就开始脱身上的衬衫。
顾宁一看,原本涣散的神智立刻清晰了,现在是午夜时分,一个已婚妇女跟一个单身男人,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已婚妇女跟一个帅的天理难容的精力旺盛的单身男人,要是发生点什么,是百口莫辩的,顾宁当下一喝:“你要干什么!”
许铭城一怔,手还停留在扣子上,只是眼神迷茫,似乎被顾宁那一喝给吓着了,怔在那里。顾宁与他拉开距离,观察了一下地形,以便随时应对。
许铭城反应过来,一步步靠近顾宁,顾宁且走且退,但是地上有酒水,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后摔去,歪歪斜斜的摔到了地上,后腰狠狠的抵上了沙发的边角,痛的嘶了一声。
许铭城酒意上涌,显然没有看清她脸上的痛楚,只是蹲在他的面前,用猫儿一般的轻柔的语气犀利的眼神盯着她:“你怕我对你做什么吗?”他的扣子一个个解开了,顾宁已经抓到了一边的空酒瓶以便自卫。
许铭城又呵笑了一声,缓缓脱了衣服,像凝固的镜头,看的顾宁直接发白,他渐渐靠近顾宁,酒气依然勳到她的脸上,顾宁心中一紧,握着酒瓶的手更紧,然而,就在许铭城的脸凑到她跟前时,却伸手捋了一把她的头发的一片新绿的叶子,丢掉,然后站了起来,按着发昏的太阳穴哂笑:“你在这里坐一下,我进去换衣服。”
顾宁石化在当场,不知道许铭城意欲为何,看着手边的空瓶也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抱歉,只是她的腰很疼,没有闪,怕是淤青了,坚持从地上坐到沙发上,她穿了安全的裤子,可是手一摸,却发现**底下湿漉漉的,坐下的时候便浑身难受。
不一会儿,许铭城就出来了,换了一件家居的休闲服,手上还拿着一张碟,对顾宁说:“你不是答应过跟我吃饭看电影的吗?那现在就来看吧。”
顾宁一手摸着**底下,一手扶着茶几的边缘,看着许铭城的动作,完全傻眼,这个男人,就为了找她一起上来看碟?她说不出什么话来,因为的确是她自己没有将事情做好。可是现在都这么晚了,顾宁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十五分,若是真的陪他把电影看完,回家怕是要一点了吧。她心有顾虑,然而许铭城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只说:“这是你欠我的,若是你早点上来,现在说不定就回家了。”
是的,一切都是顾宁自己的错,是她把许铭城想的太坏了,甚至刚才那一刻,他什么都没做,就已经在心底妄下结论,这对他真的很不公平。顾宁感觉抱歉。
他虽然喝了酒,可是还是有理智的,他说:“你放心,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尽管他那么放浪形骸,但是还是懂的尊重人的。
顾宁松一口气的同时,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也开始了影片的放映,这根本就是一个小型的家庭影院,音响画面全部是一流的。可是许铭城坏心,选了一个恐怖片,也没有开灯,在黑漆漆的房子里上演着恐怖血腥的一幕,影片的名字叫不出来,有点儿像午夜凶铃,其中一个女鬼飘来飘去,白色的衣服,血色的舌头,顾宁正襟危坐,目不转睛的盯着。
看了大约半个小时,她觉得有点口渴,又有点肚子饿,随手摸了摸,借着屏幕的幽光仔细一看,是几颗巧克力,未拆封,她平时是不会在睡觉前吃东西的,不过今天破例了,吃了,然后继续看的津津有味。
可是不一会儿,旁边就传来窸窸窣窣的扭动声,电影正到精彩处,午夜的客厅里,女鬼突然被拉快的尽头极速往前推,就好像活生生的站在你的跟前。
顾宁心脏咚咚跳,突然整个客厅内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整个客厅的灯就亮了。刚才紧窒的气氛一扫而光,顾宁被骤然而至的强光刺得用手腕遮挡眼睛,旁边传来喘息声,接着是喝水声,顾宁讶然,等眼睛适应了灯光,没有忍住,哈哈大笑,因为刚才的尖叫声就是许铭城发出来的!
omg……他居然被自己找来的片子吓得脸色惨白,反观顾宁,反而精神抖擞,一副入戏的模样,许铭城喝了一杯水,面容极差的望着笑的过分的女人,他的酒醒了大半,顿时很下不来台,很生气。屏幕已经关了,黑漆漆一片,顾宁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了,到底是晚了,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许铭城说:“好了,我该回去了。”
许铭城见她脸色如常,很郁闷,不惜恐吓她:“听说我们小区建造的时候死了人,每天晚上都会时不时看到某些身影飘过。”
“嗯?是吗?”顾宁显得很惊讶,她说,“我在这里住了三年,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情况。”
许铭城哼了一声,可是他显然错估了顾宁的胆子,她说:“那正好,如果遇到了啥兄弟姐妹的我一定好好开导他们助他们早登极乐。”
这话把许铭城给噎了,顾宁笑,她就是个重口味的人,要不是这样上次怎么可能跟唐继轩去看电影睡着了呢?果然,许铭城用错了法子,没有打到她的七寸上。
在他苦思冥想的时候顾宁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手袋而且拉开了门直接走了出去。
许铭城一看,大皱眉头,对她说:“这么晚了,你一个女人回去不安全,我看你今晚还是睡在这里好了。”
见顾宁欲回嘴,他说,“我出去住。”
“no。”顾宁拒绝的没有一丝犹豫,“弟弟,记住,姐姐是已婚妇女,不想失足。”
许铭城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见顾宁已经按了电梯,拿了车钥匙立刻关了门:“那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顾宁惊讶的看着他,“而且你喝了酒,酒驾现在抓的那么严,我还不想进局子。”
“是我开车,又不是你开,你担心什么。”
“维护安全,人人有责,而且,我有车。”她总是那么独立,不给男人机会。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将人惹毛,尤其是许铭城。他越发固执,二话不说将她推进了电梯。可是老天显然是眷顾他的,顾宁怒目的看着自己的车,不知道是因为人为原因还是自然原因,左前轮居然瘪了!
是的,车胎爆了!
omg,在如此孤立无助孤男寡女的夜晚,该死的车胎居然爆了!
许铭城扬着莫名得意的笑,看着她,似是而非。
“我可以坐出租。”顾宁一点也不含糊,拿出手机就打拖车公司的电话,这可是二十四小时服务的,可是即使拖了车,她还是需要回去的,不知道唐继轩回去了没,顾宁拿出手机看了看,在夜幕下闪着蓝色的光,但是上面没有任何来电或者短信提示。
这次许铭城没说话,直接将顾宁塞进了车子,嘲讽着:“我可不想明天的头版头条上出现某大龄女被先奸后杀的消息!”
“你!”顾宁气结,许铭城自顾自的发动车子。而顾宁一看到他发车就慌了,立马阻止他:“stop!”
许铭城扭头看她,顾宁气馁,道:“你下车,我来开。”
顾宁将他的车开的一脚油门一角刹车,显然是在与他赌气,可是深夜的街头路很顺畅,车子避震性极好,看着顾宁这样子,许铭城浅笑:“别人会以为我们在车震。”
轻飘飘的几个字让顾宁的脑袋瞬间留下几滴冷汗。这人果然还是过着下半身为主的日子,顾宁拒绝与他谈话。
许铭城却一再强调根本不会有交警,这条路他常开,是她多虑了,顾宁嗤之以鼻。
然而世事无常,当顾宁看到前面闪烁的警灯与一排路障时,带着胜利的炫耀的神色看向他,许铭城懒懒的扫了一眼,又靠了回去。
顾宁却不只一次的侥幸,还好还好是她开的车。她将车稳稳的停在路障前,立刻就有交警上前示意他们下车。
顾宁还是第一次遇到交警测酒驾,虽然没喝酒,可居然还是兴奋的。主要是她觉得晚上警察同志们依然如此为和谐社会做贡献的,自己有义务好好配合,人家让她测酒精,她就测了。
而许铭城就躺在车上装死。
顾宁吹完了,就想死了,谁知道那交警同志看了,居然将她拦下来了!
顾宁傻眼了,急忙澄清:“交警同志,你们的仪器坏了吧,我发誓我没有喝一点酒,你闻闻,有酒味吗?”简直就是开国际大玩笑啊。酒精含量虽未超标,但也有浓度。
“仪器很正常,我想你可能还需要再配合我们一下。”天地良心,顾宁只差没有指天发誓,她真的没有喝酒啊,谁知道背后却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你吃了酒心巧克力。”
“什么?”顾宁完全不知情,却旋即想起自己的确吃了巧克力,因为当时太入迷,而没有注意是不是酒心的,还一连吃了好几个!
那些巧克力是许铭城从国外带来的,所以酒精浓度比一般的巧克力要高!顾宁觉得百口莫辩,其实只是这么一点点,只要过了十几二十分钟就没事了,可偏偏他们出来的很急。
她觉得真是倒霉透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
交警同志还问她要驾驶证,可是顾宁的驾驶证行驶证全部放在自己的车里,现在哪有。如果拿不出来,也很麻烦。
顾宁哭丧着脸,思虑对策。
谁知道身后又有人走来,好像是负责这次检测的头儿。只见他看了看顾宁,又看了看车牌,然后对车里的人喊:“给我滚下来!”
许铭城的脸慵懒的从窗户里探出来:“大半夜的你叫魂啊!”他一点也没客气,直接对那个头儿说,“可以走了吧。”
“不行!必须等她的酒精下去!”头儿很坚持。
许铭城撇撇嘴,连眼皮都懒得掀:“那你们把她带到一边吧,别妨碍我。”
顾宁郁闷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头儿挥挥手,让临检的交警到一边去了,若有所思的看着顾宁,又对露出同情的神色,让她在冷风中站了十分钟。这才放行,期间,许铭城连车都没下过!
顾宁觉得自己做了无数个糟糕透顶的决定,她也错估了许铭城的善良,根本就是处处给她下着套子看她出糗儿。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什么?”
“知道有临检你还让我吃酒心巧克力!”
“呵,冤枉,东西是你自己送进嘴巴里的,我自己还想吃呢。”
顾宁郁闷,他说的也没错,是自己塞进去的,他又没强迫她。
“而且我哪里知道有临检,我确实每次都安全开过去了,瞧,我们不也是安全过关了?”
那是因为你里面有人好不好!顾宁已经彻底不想跟许铭城争辩了,怎么说都是他哪里。
“刚才那个是交警大队的大队长,下次你也可以安全过关了。”
“他是你朋友?”顾宁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表哥。”
“难怪,”顾宁觉得碰上许铭城这种表弟也很讨厌的,动不动就被搬出来利用了。
到底是好车,不论顾宁怎么折腾都显示不住不菲的价格后面优越的性能,尽管不长的路程却因为路上那一折腾而耽误了不少时间,来到金域兰庭时,已经一点半。
顾宁将他的车停在门口,既然局里有人,也不怕他被抓进去了,顾宁说:“你回吧。”
她转身要下车,许铭城却不让,幽幽的目光望着眼前那幢四十层高的建筑,继而冷笑。
顾宁讨厌那样的神色,于是要走,许铭城却说:“顾宁,唐继轩能给你的我同样都能给你,难道你就不能考虑下我?”
“……”又来了,顾宁不知如何答话。
一会儿柔一会儿强硬,他是个典型的两面派,顾宁不敢轻易接话。
“感情本来就没有什么先来后到,我是个比较传统和保守的人,很抱歉,我该走了,希望你也能记得自己答应我的事情,别为难若男。”
许铭城今天的车是顾宁第一次看到他时的那辆白色宝马,坐在车里,顾宁总会想起某些不该想的事情,哎,也不知道许铭城在这里跟多少女人翻云覆雨过,他在这里跟她谈这样的事情显然不合适,因为她可没心当那些委身他身下的众多女人之一。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顾宁的脑子还停留在那一瞬间的空白。
许铭城的吻就像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的向她席卷而来,顾宁的双手还停在半空中,全然忘了活动的能力!
他用力的咬了她的嘴唇,然后右侧的车窗上出现了一张被放大的脸,无数惊险的画面在她的眼前晃过,她果断的举起手,打了许铭城一巴掌!
干净利落,手劲巨大!
顾宁飞也似地逃下了车,然后用力的擦着自己的嘴巴,可是许铭城太用力,把她的上嘴唇咬破了,还有些肿了,顾宁又惊又怒,惟独没有羞愧,死死瞪着从另一边下来的男人,还有,正笔直立在那里眉峰紧蹙的,唐继轩!
是的,顾宁就是被车窗前突然出现的这一张脸给吓的魂魄全部归了位。他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但是眉目间的冷持是隐藏不住的。
顾宁想解释,唐继轩阻止她,拉住她的手,用身体挡住她,许铭城眯着眼,挑衅的望着他,顾宁下手重,他脸上有五个清晰的五指印,半边的脸也浮肿了起来,看的触目惊心。
他用舌尖抵了抵右边的脸颊,又吐掉了淡淡的血丝,才朝唐继轩得意洋洋的说:“女人跟了我一晚上了,剩下的留给你用吧。”
不清不白的话,听的顾宁脑袋嗡嗡作响,在唐继轩上前之时,许铭城已经快一步钻进车内,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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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轩瞪着他的车子,表情发狠,倏然回头又盯着顾宁,顾宁放下手,开口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就陪他看了电影而已。”
唐继轩盯着她的唇好半晌,盯得顾宁又感觉那地方生出了异样的情愫,很不自在。
顾宁知道唐继轩生气了,她走在前头,他就一言不发的跟在后头,弄得顾宁不得不时不时回头解释:“我出去的时候有给你打电话,但是开始是你的助理接的,后来是没人接听。”
家门到了,进门,仍是无话。顾宁很是郁闷,就站在客厅里,唐继轩进了卧室,不一会儿又出来了:“我帮你放了水,你先去洗澡吧。”
这样的体贴反而让顾宁无所适从,他浑身清爽,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沐浴乳的味道,唐继轩总爱拿她的洗,所以他们身上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同样的味道,不经意间紧紧相缠。
她闷闷不乐,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然而,当她脱下米色的休闲裤子,却发现**后面湿漉漉的暗红色一片……
顿时大惊失色,以为例假来了,可是并没有,那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刚才唐继轩就走在她的后面,他是不是也看到了?他会怎么想?顾宁被这样的发现给骇着了,又努力回想这到底是哪来的,最后想着应该是在许铭城家里摔了一跤,一**坐下去的时候正好坐在了地毯上的红酒上才造成的。
滚烫的热水从上而下洒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后腰一麻,疼的缩了一缩,她在镜子中照了照,后腰一片红肿,那一撞,力道还不轻。
她用手碰一下都疼,不过能走路,应该没闪到腰,她不敢再让热水浇到伤口了,转而用水狠狠清洗自己的嘴巴,试图洗去许铭城残留的讯息,或者说是阴影。最终的结果便是将自己的嘴唇弄得惨不忍睹,像极了《猪扒大联盟》里的那个厚嘴唇的香肠妹。
顾宁穿了睡衣,走出浴室,就见唐继轩坐在床上看书,看的是那本《情书》,她尽量不牵动腰部的力量,让自己走路走的自然,然后缓缓靠近。
已经两点多了,顾宁困得不行,唐继轩的精神却不差,顾宁的眼皮子都开始打架,她不问唐继轩去了哪里,自己的去处也解释过了,虽然:“刚才那是许铭城自己吻我的,跟我没半毛钱的关系!”
见唐继轩没理她,她自讨了个没趣,就开始躺下来,谁知道唐继轩手一捞,便将她给捞了过去,同时顾宁发出惨烈的哀嚎声,叫声足以惊醒整幢楼!
唐继轩也意识到了,赶紧松手,顾宁疼的龇牙咧嘴,按着自己的腰,唐继轩的手好巧不巧的压住了她的伤口,真疼啊。她不说话,唐继轩厉眼一扫,二话不说拽住她的胳膊,将她转了过来,又要撩顾宁的睡衣,可是睡衣是裙子的,半中间看不到,顾宁拒绝他的窥视,把唐继轩给惹毛了,直接将她的肩带扯断,将睡衣从上往下拉!
男人的手劲那么大,细细的肩带根本不堪负荷,等顾宁想护胸时,睡衣已经滑到腰际,她毫不遮掩的胸部直接**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她一直保持着裸睡的习惯好不好!
顾宁气结,抱怨道:“你就不会先跟我打个招呼吗?干嘛要把衣服扯破,你不知道衣服好贵的好不好!”
“闭嘴!”若是平时唐继轩看了这画面早把她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了,可是此刻,他目不斜视,按上了顾宁腰间红肿的那一块。
“噢,疼!轻点!”顾宁再次哀嚎。
唐继轩毫不怜香惜玉,甚至冷嘲热讽:“玩的这么激烈。”
操!这根本不像他平时说的话好不好,顾宁还觉得委屈呢,推开他的手,拉过被子,拒绝被他再次触碰,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两声:“你别乱给我安罪名啊,我可是紧守本分的良家妇女。”
“恩?谁家的?”唐继轩继续追问。
“什么?”
“你是谁家的妇女?”唐继轩问的阴测测的,对着她的耳根子吹气。
顾宁耳朵发烫,竭力避开,可是腰却被唐继轩固定住了,唐继轩比这他回答:“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家的妇女!”
“我干嘛要告诉你!”顾宁恼羞成怒,回答了就等于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虽然是事实,可是她就是不想如了他的愿!
“如果是我家的女人晚上跟别的男人出去了,你说应该怎么办呢?”他居然把这个问题踢给她!
顾宁撇嘴:“那要看出去干什么了,如果是去做善意您应该支持。”
“哦?比如呢?舍生取义?”
“你才舍生取义呢,”顾宁没好气的将枕头往他身上一扔,“别瞎猜了,只不过是陪他看了场电影而已,还把他自己吓得半死。”
顾宁一说,就乐了,然后牵扯到痛处又开始龇牙咧嘴。
“看电影看的一**湿漉漉?”他显然是看到了。
顾宁大囧:“那是个意外。我发誓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
“还说没有!”唐继轩用力的又在她的痛处一压,分明就是报复,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去客厅找来了红花药油和云南白药,两种药摆在顾宁面前,一红一白,色彩分明。同样的刺鼻,唐继轩问她要擦哪个,顾宁犹豫再三,选了红花药油,虽然云南白药的味道好闻点,可是这种伤是要红花油推得,她没得选择。
她的睡衣彻底失去了功效,被丢弃在一边,顾宁就趴在床上,唐继轩的手在替她推痛处,他时不时的下毒手,疼的顾宁连连抽气,眼角都湿润了:“唐继轩,我要告你谋杀!”
“哼,这是给你点教训,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深更半夜的出去!”
顾宁大呼冤枉:“冤枉啊,唐局长,我真的是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你要明察秋毫啊。”
唐继轩没好气了,他不是怕顾宁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而是实在担心她一个女人在外面会吃亏,见她如此声情并茂,只能叹气。
“你别光说我啊,你晚上的时候去哪里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的,不知道人家会担心的吗?”她微微扭头,“是不是又跟之情妹妹出去了?”
“之情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悉了。
“对啊,她继轩哥继轩哥的叫,以后我们就叫她之情妹妹吧,哥哥妹妹嘛,关系比较好理解。”
唐继轩这下没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倒是算的精。”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睡觉了。”擦了药油,顾宁的脑子在凌晨两点多已经出现当机的行为,可是男人的精力永远是无法挥霍完的,越晚越兴奋。
顾宁半推半就的提醒他:“我可是伤患!”
“恩,我知道,你放心吧。”他细密的吻就落在她的肩头,然后一路往下,吻得顾宁的背上都冒出了细小的鸡皮疙瘩,紧张的弓起了背,顾宁的肩胛骨有很深的凹槽,看起来非常的美,唐继轩没压住她的患处,却巧妙的将双手伸到她的胸前,然后托起了她的**,揉捏的同时轻轻轻吻着她温润的肌肤。
顾宁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神情也紧绷,唐继轩看出她的紧张,终于抽手,吻了吻她的额头,伤了腰可大可小,他不想她多难受,也不愿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她,所以他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