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我干什么。”
“你想当红娘啊。”
“什么叫我想啊,我这不是怕若男想不开嘛,治疗失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那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恋情,你觉得顾所长,人怎么样。”
“有勇有谋,魁梧结实,憨厚机警,忠肝义胆,好男人啊。”
顾宁听的眉开眼笑:“哎哟,这么夸我们顾家的男人,看来你也认同我的眼光?”
“当然,要是老婆能在身体上认同我,我会在精神上无限认同你。”
“流氓啊。”顾宁大笑。他们疯狂的亲吻,顾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热情,双手在唐继轩的背后不停的摸索。
窗外的月娘幽幽的躲进了云层,房间内传出最原始的喘息与律动。
每一次他的离去总会带给她一阵寂寞与空虚感,令她想要紧紧抓住。所以她用双腿紧紧盘着唐继轩的腰。
持续而恒久的律动伴随着醉人的动感,正当两人浑然忘我即将攀登云霄时,门口传来了不识相的敲门声!
顾宁热气上涌,死死缠着唐继轩的腰,他也不想离开,可是敲门声持续不断,还带着几声轻微的咳嗽。逼得他们不得不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
唐继轩离开她时顾宁还发出轻微的抱怨声。他捞起地上的睡衣,憋着怒火看向敲门的人,谭秀云显得很尴尬,尤其是看到唐继轩那样子,更加有些后悔,只是,她不得不说:“继轩,楼下有人找你。”她一脸欲言又止,不过面色还算从容,也没有朝他们的房间里面望进来。
天知道顾宁正用被子包着头呢。
“谁?”任谁也看不出此刻的冷面阎罗刚才正在做什么事情。
谭秀云张了张嘴,压低了声音说:“你还是下去看看吧。是钟情。”
顾宁是听不到谭秀云说的话的,可是唐继轩却凝眉,朝楼梯口的方向望了望,便道:“你先下去吧,我等等就来。”
谭秀云转身走了。唐继轩进房,发现顾宁像只虾子一般蜷缩在一起,脸已经红透,唐继轩立刻缓了一副温和的颜色,拍拍她的脸颊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顾宁正羞愧的抬不起头来,也无暇顾及唐继轩,就胡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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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钟情穿着白色深v小礼服,风姿绰约,简单大方,坐在客厅内,王嫂为她奉茶,白瓷清花的杯子,曾经是她的最爱。
如今握在她青葱的手指上,依然赏心悦目:“谢谢,王嫂。”
“不客气,少……”王嫂习惯性的回答,又突然止住了,改口,“请用茶,许小姐。”
“谢谢。”许钟情微微一笑,举手投足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钟情,吃点水果吧。”谭秀云招呼着。
唐继轩施施然从楼上下来,他换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衫,双手插在裤袋里,闲适而不失尊贵,又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
“继轩。”许钟情仰头,看着他在自己的瞳孔中一步步走近,恰到好处的站起来叫了一声。
唐继轩淡淡的点头:“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情。”
他开门见山,单刀直入,许钟情有些尴尬,见众人在场,似乎有难言之隐,谭秀云懂得察言观色,立刻吩咐王嫂:“王嫂,去厨房看看甜汤好了没有。”又说,“我也上楼去了,你们慢慢聊。”
客厅内只剩下唐继轩和许钟情。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让唐继轩也坐下来。
唐继轩不置可否的挑挑眉,许钟情斟酌了一番,才开口:“继轩,这么冒昧的上来找你我也很抱歉。”
“以后有事打我电话就可以了,我太太在家,我不希望她误会什么。”
许钟情了然的说:“我明白,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这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
“我尽力。”他并不应承一定办到,人有几斤几两必须自己清楚。
“行,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许钟情开始娓娓讲述。
唐继轩听完后,眉头深锁。
“如何?”
“这个我无能为力,万都的事情已经交由稽查局去调查,实非我能力所及,抱歉。”唐继轩说话毫不含糊,当机立断的拒绝了。
“可是……”许钟情的话还没完说,唐继轩便站了起来。
“我不知道你到底跟万都什么关系,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沾染这些是非比较好。”言尽于此,唐继轩又施施然上楼去。
许钟情一人坐在客厅内,曾经最熟悉的地方如今已是那么陌生。
就像唐继轩,她再也看不透他,或者她从未看透过他。
曾经年少,对于唾手可得的一切毫不在乎,可是年纪越大,才越懂得幸福的来之不易。
三年,她在这个男人身边,真的什么都没留下吗?
唐继轩依旧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还不忘提醒她:“钟情,别忘了我们当初的约定,我以为你是个考虑周全的女人,现在你是想告诉我,我错了吗?”
“我知道,这个我真的很抱歉,可是继轩,看在我们过去的面子上,我求你,可以吗?我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她放低了自己的态度,显得很卑微。
唐继轩摇头笑了笑,他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最终,在唐继轩消失于走廊尽头的最后时刻,她扬声叫住了他:“继轩,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我还有些事情想告诉你,你先听我说完然后再做决定可以吗?”
唐继轩暗沉的黑眸中闪出凌厉的光,居高临下俯视着底下必须仰视他的许钟情,全身皆是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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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继轩进门的时候,顾宁仍是歪斜的靠在床头,但是显然清醒不少。
她状似随意的问着:“谁来了。”
“许钟情。”他磊落的神情与语气让顾宁撇了撇嘴,只能简单的哦了一声。
至于她找他什么事情,聪明的女人是不该问的,因为他要说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然而,这根刺,又在她的肉里刺了一下,说她不介意真的太假了。一想到他们也曾经翻云覆雨,顾宁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连话也不想说了。她到底还是没能过了自己这关。
唐继轩笑着掀开被子:“老婆,你吃醋了?”
“没有。”顾宁别开头,相处久了才能唐继轩其实也会嬉皮笑脸。
“还说没有,你看你的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唐继轩捏了捏她嫣红的唇瓣,被顾宁一手打掉。
他也没恼:“她是因为公事来找我的。”
“恩。不用跟我解释。”她翻身躺下。
唐继轩伸手改为袭上她的胸部。
“流氓!”顾宁气结,用力拉下他的手。
“对自己老婆耍流氓那是受法律保护的!”唐继轩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却越来越重,搅的顾宁的脸都红了起来。
她的心像是在油锅里煎熬。她这才发现女人对于有威胁的同性都是带着一种本能的排斥的。
所以廖君书对她也是如此?将心比心才能有更深刻的体会。
唐继轩发现她神游太虚,便无所不用其极的吸引她的注意力,惹得顾宁甘拜下风。
完事后,顾宁趴在唐继轩的身上,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的胸膛上画圈,唐继轩声音暗哑,一手按住她的手指:“老婆,别再煽风点火了。”
顾宁切了一声,决定抛开其他烦恼:“哎,我在家也好无聊,不如我明天就去上班吧。”
“多休息几天不好吗?”
“你每天忙进忙出的,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啊,还是去上班算了。”
“我也想多陪陪你,不过局里这段时间真的很忙,如果你想回去,那就回去吧。”
“谢谢老公!”为他的理解与支持,顾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吻,唐继轩很受用。
所以女人就应该在男人思考能力最低下的时候提出要求,至于什么时候男人思考能力最低下呢?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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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宁想回去上班,不过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往往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唐继轩前脚刚走,顾宁的手机就响了。
她望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了两秒才接。
“宁姐,是我。”打电话的是廖君书。她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声音,语速也颇快,“宁姐,还没恭喜你结婚快乐,方便吗?方便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不好意思,我今天得回去上班了,方便的话电话里谈吧。”
“可是我刚刚给铭城打电话确认过啊,他说你仍是休假中。”
准备功夫做得还挺到位:“我是打算回去销假。”
“那你先去上班,我中午去银行找你。”
为了怕廖君书找上门来,顾宁最终决定还是先解决这边的事情再说。
商定了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于是今天去上班的事情只好再推推。她更好奇的是廖君书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伪装撕裂后她们还能继续若无其事吗?
十一点整,顾宁准时出现在约定好的餐厅。
没想到廖君书素面朝天,穿着一件碎花的雪纺裙,看起来倒是从小s蜕变到了清纯玉女的形象。
“宁姐,你来了。”她微笑着与顾宁打招呼。
顾宁点点头:“你好。”显得无比生分而客气。
看她的样子,如果说此前她还刻意维持着与廖君书的那么丁点的情分,那么此刻她连伪装都不想。
“宁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了,那天我是真的急坏了,我看到远航流血,整个人都没了主意,其实我没恶意的。”廖君书着急的解释,不过已经不能打动顾宁的心了,即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真诚。
“没关系,”顾宁举手,阻止她继续自责,“我能明白你当时的心情,我真的没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这么介意。换了谁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受伤,都会紧张的,不紧张才奇怪呢。”
“难道远航受伤,你都不紧张吗?”
“我为什么要紧张,他又不是我老公。”
“那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我以为你一直把我当朋友呢。”顾宁呵呵笑,回答的模棱两可。
“是啊,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希望你也是。”
顾宁但笑不语,外头的阳光暖融融的投射进来,廖君书背对着窗做,此刻她背后的光景被打成虚晃,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其实我今天约你出来,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廖君书踌躇着,同时也观察着顾宁的表情。
“嗯哼。”顾宁用单音节回答了她的问题,既不同意也不否认,关键要看她究竟想说什么。
廖君书的手指相互搅动了一番,便抬头镇定的说:“我想请你去医院看看远航。”
顾宁正动手用勺子翻滚着杯子里的咖啡,听到她的要求,金属的勺子立刻与白瓷的杯子边缘发出清晰的碰撞,低垂着头,别人并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宁姐,我求你了!”廖君书突然伸手,握住顾宁的,“其实远航的状况并不好,他不肯接受治疗,伤口裂开了也没有重新缝合,医生说已经感染了,但是他就是不肯治疗,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才来求你的,我知道只有你去了他才会接受治疗,所以看在我的面子上,我求你行不行。”廖君书摇晃她的动作越来越大,大有顾宁不答应她就誓不罢休的尽头。直到把她杯子里的咖啡溅出来不少,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但依旧没有松手,眼睛里是满满的期待与哀求。
顾宁看着她,只思忖了三秒,便断然拒绝:“对不起,君书,这个要求我真的没办法帮你。”就算她没有结婚,她也不认为自己再去见陆远航是合适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结婚,即使什么都没有发生,在外人眼里,也会产生流言蜚语。婚姻的忠诚并不是死守着身体便可以,更重要的精神上的守卫,她想努力维系好他们的婚姻,便会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所以,只能对她说抱歉。
廖君书显得很失望:“难道你真的一点不在乎他的身体吗?”
顾宁也没胃口吃饭了,打算结账,可是廖君书又突然抬起头,眼带指控:“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若不是因为你,他会伤的这么重吗?若不是因为你,他这几年会过的这么辛苦吗?为什么你的心这么狠呢?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忙,你都不愿意帮吗?”
顾宁僵硬的愣在那里,面对她的控诉,想明白很多事。其实廖君书早就知道了,甚至于那一次在双溪漂流那里,她所做的,也无非全部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顾宁沉默着。
廖君书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是的,我其实一早就知道了,我知道远航心里还爱着另外一个女人,所以他心心念念的要回国,至于要回来干什么,就算他不说我心里也明白,他恨你,是因为他还爱着你。”她的一字一句,略显嘲讽,又不失嫉妒。
因为爱,所以恨。多么凄凉而沉重的两个字。顾宁默默的望着桌上的餐巾几秒,仍是坚定的保持着刚才的初衷:“抱歉,廖小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对她的称呼又恢复了最开始,这也意味着从此以后,她们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因此,不进则退。
顾宁留下买单钱,要走,廖君书站起来拦住她,恰好她的手机响起来,她一看号码,立刻接了,不过另外一手却拉着顾宁,生怕她跑了。
“陈伯伯,你说怎么了?”廖君书忽的面色一沉,抓紧了顾宁的手,令顾宁吃疼。
“怎么会这样?”顾宁感觉她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而她已经挂了电话,对顾宁说,“宁姐,你送我去医院吧,远航出事了!”
在医院还能出事!顾宁虽然想拒绝,可她哀求自己说没开车,又看她那么焦急的样子,只好送佛送到西。
到了医院大门口,顾宁没打算上去,虽然出于基本的道义也应该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情。廖君书却拉着她的手说:“宁姐,去看看吧,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关心一下的不是吗?”
顾宁挣扎再三,最终拗不过她,决定陪廖君书走一趟,因为陆远航的伤口再度迸裂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这一切开始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必要了。两人的高跟鞋踩在医院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了心坎上。
廖君书的速度极快,顾宁也只能以小跑的姿态跟上。
“陈伯伯,远航怎么样了?”医生刚从陆远航的病房里走出来就被廖君书抓住了胳膊询问。
“君书,远航的伤口出现了腐烂,不过他仍是不肯让我们为他治疗,这样下去即使他后面想治疗我们也无能为力了,所以你最好还是劝劝他吧,刚从他又摔了一跤,伤口正在流脓,情况很不乐观。”
“怎么会这样。”廖君书倍受打击,双腿打了个趔趄,有些站不稳。
“君书,”陈伯伯扶了她一把,“你血压低,脸色不好,别激动,我让护士带你去休息下。”
“不用了,陈伯伯,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想进去看看他,可以吗?”
“好,不过必须马上说服他,不然就算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了。”
“我知道了,到时候我叫你。”廖君书虚弱一笑,陈医生摇头带着人走了。
尽管如此,廖君书并没有急于进去,而是站在病房门口,透过房门上的窗户朝内望去,陆远航面色铁青的躺在床上,但又倔强的不肯呻吟出声,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极力压抑着身体的痛苦。
廖君书的贝齿用力咬着下嘴唇,又仰头压了压眼角的泪光,这才转过身对上顾宁:“你也看到了他这个样子,我已经尽了全力,可是越到后面就越证明我的失败,我认了,真的,我不想认都不行,这一次,就当我求你吧,宁姐,你帮我进去劝劝他,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伤口化脓可大可小,若是及时处理了便是身体上挖掉一堆脓血,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组织细胞坏死。现在伤口出现了腐烂,便证明肌肉在坏死。
顾宁沉默的抬头,同时也看到了里面的陆远航,他越发的清瘦了,眼眶都深深凹陷了下去,宽大的病号服让他看起来更加瘦骨嶙峋。他到底是在干什么,折磨自己还是折磨身边的人?
顾宁捏了捏拳头,有些生气。
“你看到了吧,”廖君书的话语中充满了苦涩,“其实你结婚那天他说了要去的,只是被我给阻止了,自从那天之后,他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顾宁不知该如何安慰廖君书,心中对她有了点点同情,作为一个女人,她的遭遇是值得同情的,可是作为她眼中的情敌,顾宁知道自己的心软就等于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了她,她会失去招架之力。所以最后,她仍是摇了摇头:“对不起,我想我不能进去。”
廖君书的脸上闪过错愕,她以为想过到了这个地步顾宁还会拒绝,不觉怒从心生,原本的悲怆也被满满的愤怒所取代:“你知道那天我用了什么法子才阻止他吗?我在他的茶水中下了安眠药!他只有睡着了的人才能让我感觉到安全!顾宁,难道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去死吗?”
“我……”廖君书又压到了刚才她在顾宁胳膊上造成的掐伤,疼的顾宁想抽气。
“算了,你走吧,”廖君书突然放开她的手,眼底尽是冷漠的嘲讽与无尽的冷笑,“你的心比任何人都狠,难怪远航说这辈子都不想原谅你,你当年也是这么心狠的将他推进监狱的吧。”
这指控让顾宁的心特别的难受,她只是不知道这一步该不该走,走了又会产生怎么样的后果。
然而,陆远航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惊醒了她们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