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好了,推迟我们的婚期,原来是要和董清姐结婚,原来清姐都怀了你的孩子。可我呢,我还傻乎乎地以为你会和我结婚!”李冰岩白了刘常宏一眼,马上爬起来下床,朝着卫生间走去,边走还边道:“大*淫*雄,本姑娘懒得管你了,管着太累,你爱跟谁结婚跟谁结去,你爱有多少女人就有去,反正你女人缘深厚,我脱了内*裤也拦不住。可你特么别忘记了,李冰岩真是瞎了狗眼要爱你一生一世,管你多少女人,她都特么爱你,你是她唯一的男人;可你特么别什么女人都上,惹了病,毁了前程,我特么剪了你那根大*鸡*巴!”
话音落时,李冰岩已到了卫生间门口,回头瞪着床上已经傻了的刘常宏,右比比划了一个剪刀剪j*j的动作,然后斥道:“还傻在那里干吗?几点了?赶紧洗澡,要出发了!”
说完,李冰岩钻进了卫生间里,门也没关,打开了沐浴喷头。刘常宏在床上看着她那曼妙的背影,心头暖暖的,已然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他内心的激动与感动。
刘常宏起身来到卫生间里,一把从背后搂住了李冰岩,嘴唇吻在她香香的秀发上,默然无语。可他的动作,已然透尽的温情、感激。李冰岩红唇一噘,喷头朝后喷去,淋了刘常宏一脸。
刘常宏“啊”了一声,便是一把搂起了李冰岩,和她躺进了浴缸里,放起了热水。接着,两人皆是无言,但却是相互搓洗着,四目相对,浓情不以言表……
十五分钟后,刘常宏和李冰岩皆是容光焕发似的,都穿上了黑色的衣物,居然都套着黑色的风衣,完全就是金童玉女一般。他们背上各自的挎包,出了卧室。当然,李冰岩为刘常宏买了一只新挎包,也就换上了。
那时才凌晨五点二十,石头和阿奴草容一身黑,田桂花也是一身黑,都等在餐厅里了。除了阿奴草容穿着一双黑皮鞋之外,刘常宏和李冰岩、石头、田桂花都穿着章翠花做的绣花鞋,这是一种特殊的祭奠。
刘常宏和李冰岩走过去,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完了早餐,分别迅速洗漱,就准备出发了。田桂花的手里提着自己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只白色的饭盒,那是石头装夜宵用的。她饭盒给了刘常宏,刘常宏默默地收下,拿在手里,然后五人便出门而去。
自然,刘常宏驾着李冰岩的车,李冰岩坐副驾驶,阿奴草容、石头和田桂花坐后排,先向着隆安市殡仪馆驶去。
十分钟后,刘常宏等人到达目的地,那时,卢海洋、王润宝、胡泽玉和兰小婷坐着胡泽玉的路虎,正好过来了。无一例外,卢海洋四人都是一身黑衣,脚下穿着绣花布鞋。双方一见面,一片黑衣,基本上是脚上都为绣花鞋,已然显得气氛低沉,透着淡淡的哀伤之感。
大家一起走进早已开门服务的殡仪馆里,与冰棺中的章翠花最后一次告别。冰棺中的老人穿上了高档寿衣,神情显得安详,却看得所有人心头揪痛。刘常宏心头更难过,觉得也许自己不刺激宋三喜,便不会有这场悲剧,可宋三喜不刺激自己,自己会那样做吗?然,这一切发生了,无可挽回,章翠花没能安享生命最后的时光啊!
不多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开来了一辆白色灵车。刘常宏、海洋、王润宝、石头和阿奴草容一起,将章翠花的遗体装进了上等楠木棺材里,然后抬上了灵车。
凌晨六点,李冰岩的车在前,灵车在中,胡泽玉的车在后,三辆车一起离开了隆安市,沿着省道向图充县驶去……
早上七点过半,车过刘常宏的老家回阳县。他开着车,看着擦身而过的县城,回想种种,不禁感慨万端。童年,小学,爷爷,父亲,胡泽玉,自己,都和这座小县城有关,一切恍然如梦。
胡泽玉车过回阳,想着那夜情形,心头感慨何尝不是一阵阵。可她的心头更担忧,当陈兆雄见到刘常宏时,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呢?
上午八点半过一点点,三辆车驶进了图充县城。在刘常宏和胡泽玉的心里,又是别样的感慨,图充医院里,胡泽玉做手术那一夜,所有的情形在二人心中是永远不会磨灭的回忆,悸动,动心,忍情,小温馨,如同刻骨。
石头在车过图充河的时候,已然坐在座位上默默流泪了。虽然他已将隆安刘常宏的家当做自己的家了,但再回图充,他已然悲伤与感念丛生。
是的,石头在图充被遗弃,又被章翠花收养。河边垃圾场里有他的童年,被人瞧不起的野狗一样的童年以及少年时代。如果没有奶奶,他不能活;如果没有常宏哥,他不能活得更有价值。而如今,他已享受着天才应该有的待遇,再回图充,奶奶已逝,悲仅能泪。
没一会儿,三辆车到达图充河拐弯处的大片垃圾场那里。远远望去,大片的垃圾场上还有零零散散的人们在捡着垃圾,他们或孤寡,或老残,但已被三辆车的阵容所吸引。
拾荒的人们知道,大约是一个月前,原来张氏和石头的芦秆破房子旁边的隆起高坡上,有民工在那里挖坑,还有不少的大青石运来。有人去打听,听人说是修坟,但问是谁的坟,没有人知道。呵呵,这是胡泽玉吩咐下去的,由图充县民政局承头在做的。
当时还有人说,现在都火葬了,哪能在这里土葬呢?修坟的民工们也答不上来,只是有个管事让问的人走远一点,少问。拾垃圾的人们散了,也没有过多关心,因为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当然,坟修起了,好多天,他们也没见拉什么人来埋葬,今天早上见了,自然也就围了过来。
而这一边,刘常宏等人三辆车朝着坟那边开了过去。看着那晨风中矗立在河边高地上的芦秆屋,刘常宏与大家都是心里暗伤。唉,谁又能知道这样的芦秆屋里,陈兆雄省长的母亲带着一个弃子在那里生活了多年呢?谁又能知道今天将要土葬的,竟是南湖省长的母亲呢?
石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芦秆屋子,泪水再一次忍不住,竟是倒在田桂花的怀里,泣不成声。小小少年,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当年的凄苦、艰难、奶奶的容貌、声音、现在的生活现状,甚至想起那天晚上常宏哥买的肉丸子糊糊……
等三辆车开到了芦秆屋旁边的坟地时,拾荒的人们共有男女十三人,都围在那里,离得不远不近地观望着。车停了下来时,这些人们的眼睛还没来得及看个仔细,已然被头顶的动静给吸引了过去。
静静的图充河,灰沉沉的天空,从北方的天际传来一阵阵的轰鸣声。所有人的视线里,十个黑点排成一线,由远而近。
刘常宏等人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将棺木抬出,也是被天空的阵势所吸引了。大家推头望去,都还是有些震撼。因为……
那越来越近的十个黑点,是十架被刷成了通体黑色的大型直升机。它们排成了一行,齐头飞近。待到离葬地不远时,已是轰鸣如雷,飓风旋起,荡起无数垃圾飞扬不歇。这样的阵仗之中,所有拾垃圾的人们都退了开来;连不远处三个晨钓的老者也放下了鱼竿,站起身来,朝这边望来。
离得刘常宏等人约有五十米时,那十架黑色的直升机一起甩尾变向,变得平行于图充河岸,缓缓下落了。而在那一架架直升机的机身之上,赫然是这么一行白色字迹:“娘,我们给您送行了!”
看到这么样的文字,现场除了少数不识字的拾荒者之外,其余人心头都是一阵震撼。无疑的,这个极为深秋的早晨,从省城前来为章翠花送葬的不仅是陈兆雄,而且还有陈兆雄带来的特殊送葬队伍,他们都是谁呢?但可以肯定,他们都视章翠花为自己的母亲,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