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转头朝着旋转楼梯的上方走去,中年魔法师谢尔曼低沉的声音犹如暮鼓晨钟:“自从你来到这座城市之后,紫罗兰之主的目光就从未从你的身上移开过,虽然不知道大人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不过……”
“至少这一次邀请你来的理由——”
他的脚步倏然停下了,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那柄法杖划开高塔侧面墙壁的灿烂光华:“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
仿佛受到了干扰的投影屏幕,位于这座高塔边缘的厚重砖石墙壁随着谢尔曼的这一划而出现了大量浮动的魔法波纹,然后在巨大的光影缝隙逐渐扩散的景象中,逐渐变成了两扇紧闭着的魔法大门。微微地侧身看了下方的段青与雪灵幻冰一眼,中年的魔法师随后将一直板着的脸色微微地整理了一下,然后带着轻微的咳嗽声与大门被推开之时的吱嘎声,率先迈入了那扇凭空出现的房间之内:“……阁下。”
“我将他带过来了。”
圆形的边界,拱形的天花板,带着无数繁复魔法花纹与紫红色木梁的墙壁在有限的空间内逐渐合拢成为一道完美无瑕的球形,以一座辉煌大厅的方式呈现在了段青的面前。琳琅满目的书架与灯饰相互交叉着摆放在这座球星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中间还夹杂着无数漂浮在空中的魔法器物带着符文到处飞舞的景象,而埋首于其中的某位身穿蓝白相间礼服的女性也闻声转过了头,轻轻地将自己飘荡在空中的几根发丝拨到了一副黑框知性眼镜的旁边:“……哦,谢谢你,谢尔曼·阿斯加略阁下。”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薇尔莉特大人。”
深深地行了一个魔法师的礼节,谢尔曼将目光微微地向后移动了一下:“那么……”
“百忙当中让你去完成这样的琐事,实在是非常抱歉。”
完全地直起了自己的腰肢,将华丽的百褶礼服展示在大厅中央的紫罗兰之主缓缓地露出了一个令太阳为之失色的灿烂笑容:“你去吧,我就不再继续耽误你的时间了。”
就像是突然被夺走了玩具的孩子,中年男子脸上的微笑逐渐转变成为之前的刻板与严肃,站在原地沉默了良久的他随后在段青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的景象里缓缓地转过了身,用比机械还要机械的动作走出了之前的那扇大门。一直没有停下手上忙碌的动作,自将谢尔曼打发走了之后就一直正在舞动着什么的薇尔莉特随后也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了之前的工作当中,直到站在原地的段青与雪灵幻冰两个人无所事事的目光快要将整个球形大厅全部看完的时候,她才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头:“请坐吧。”
“好的,谢谢。”闻声的段青急忙回应道:“不过阁下您这里好像……”
轻微的嗡鸣声随后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背后,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两道用魔法线条勾勒出现的两把椅子凭空映现在段青眼中的景象,微微试了试真实度的他随后打了两声哈哈,表情略显尴尬地坐了下来:“果然是自由大陆上的魔法大师,这种程度的魔法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不用恭维我,这样的话我已经听得够多了。”身穿蓝白色华服的女性大魔法师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而且……”
“这一次请你来,是希望你能向我展示一些我所感兴趣的东西的。”
她抬起头,将手指之间勾勒出来的最后几分魔法丝线撕扯到了空中,华丽而又令人眼花缭乱的虚影随后沿着她手指的快速移动而出现在了大厅中央的空气里,最后缓缓地形成了一道道令人无法理解的魔法符文的模样:“呼……还是差一点呢。”
“呃,请问……”
“想知道我在干什么?”
一瓶缓缓浮现在空中的药剂瓶随着薇尔莉特的声音而出现在了段青的视线之内,最后伴着那双如同秋鸿一般的双眼透过镜框的目光而向着段青一同飘了过去:“这瓶药剂……你还能认出来吗?”
“当然。”
伸手将那瓶漂浮过来的目光接到了手中,段青扯着嘴角回答道:“这是我请约翰代为转交的药水,怎么……”
“帝国军的效率一向很慢,这是他们内心中的骄傲作祟所导致的。”
缓缓地从一把漂浮在空中的圆椅上站起了身,悬浮在半空中的大魔法师将自己的那双套有蓝晶色高跟鞋的美丽双腿显露了出来:“但是一旦涉及到芙蕾帝国的利益,他们的行动就会变得无比迅速。”
“就像这一次一样?”托着药剂瓶的段青露出了一个明悟的笑容:“好吧,没想到我的样品这么快就送到您的手上了……”
“我刚才尝试着解析了一下这份药品中的成分。”
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身影逐渐升高的薇尔莉特随后逐渐地飘落到了段青的面前,饶有兴趣的目光也随着她的那头飘荡的金色长发,逐渐地落在了段青平平无奇的那张脸上:“我使用了一十七种解析方法,其中还包含了古魔法帝国时期遗留下来的一些魔法知识,但是到了最后……我还是没能从这份样品里将所有的魔法构成全部分析出来。”
“呃,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突然明白了之前漂浮在空中的那些撕扯成线的魔法符文究代表着什么样的意义,段青微微地张大了自己的嘴巴,想要说出的话也在半晌的酝酿之后,变成了对眼前这位紫罗兰之主的赞叹:“不过您居然想要将蕴含在其中的魔法构成还原成为本源的魔法能量,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
“最后还是失败了,不是么?”
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漂浮在空中的薇尔莉特摆出了一个诱人心弦的躺卧姿势:“你所提取的这份药剂样品的确使用了一些魔法炼金的手段,使用的也是诱引某种特殊成分发挥其作用的公式,但是……为了将这种隐含在酒中的配方转化为表面上易于理解的魔法构成,你似乎还是使用了某种特殊的术法。”
“是谁教给你这种炼金术的,嗯?”
失去了魔法凭依之后的金色长发如同瀑布一般流泄下来的景象中,她用手托住了自己的香腮,一边用暗紫色的丝线将那份药剂样品中的某些七彩缤纷的水滴牵引了出来,一边朝着段青笑眯眯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