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瓦锡先生当真只是在雅努斯行走了四个月?”图克维尔问完后又觉得问得多余,“谢肉祭”事件的时间节点总归是确定的。
而且令图克维尔想不明白的是,他是怎么在不深入接触的情况下,就能判断出这十人是高位阶的?要知道,有知者的实力在不出手的情况很难看出,有时出了手都不一定把握得准。
“为何对‘四个月’生疑?”范宁疑惑问道。
“没有。”图克维尔摇头,随即赞叹道,“拉瓦锡先生当真目光如炬,推举的十位人选占了教会内部名单的足足七位。”
不论什么其他本领,他光是这个识人用人的“人事能力”就已经有些逆天了......
果然,还是要纯粹的信仰,才能干成事情啊。
“才七位?”范宁难以置信地出声,“依我看,预备的弟兄按这十位来,选出的司铎就足够显明公义,现今的二十一位人选大有赘余。”
......又偏题了,你自己先能当上就行了啊!图克维尔再次感到头疼,但一想到拉瓦锡先生是有大格局的人,还是准备多解释几句,让他了解了解情况:
“我们教会比起利底亚的灵隐戒律会,以及曾经费顿的芳卉圣殿,还是有特殊之处的,提欧来恩也是我们传教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特巡厅的大本营!”
他说着说着将声音压成一道细线:“今天宴会上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提欧来恩本土的那两家学派,都被那帮人压制成了什么样子,我教会的情况好上不少,但既然在提欧来恩传教,总还是要买特巡厅一些面子的......事实上,今年推举的五位司铎名额里,就有两位是在提欧来恩的郡城任职,那么在部分人选上,我们也会考虑特巡厅的意见,这样子派驻过去的司铎,也更好跟当地的非凡势力配合工作......”
“这情形定要改变。”范宁义愤填膺,“与主立约的事,岂由不信的人去定,外邦人在‘不坠之火’前说夸大的话,在圣民前做乖张的事,想改变他们的节期和律法,圣民交付他手半载、一载、两载。然而沐光明者必坐着行审判,他们的权柄必被夺去、毁坏、灭绝,一直到底......”
图克维尔连忙把他拉上了马车,再示意那个车夫赶紧扬鞭开动。
这还没到彻底翻脸的时候啊!
图克维尔这个强硬派,此刻感到心里发毛。
他一个经常大放厥词的人听了都觉得大放厥词......
回头一定要跟教宗汇报清楚,把这个拉瓦锡在委以重用的同时庇护好,别被特巡厅那帮家伙给戕害了。
现在他赶紧强行把话题掰正,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之前我建议拉瓦锡先生暂时少做活动、修养生息,正是希望您用心为‘领洗节’写一部作品,结果您早有准备,这部《b小调弥撒》最好不过,不过这几天还是建议您小心——”
结果一串话还没说完,对方直接从飞驰的马车里跳了下去。
“你这是去做什么?这么晚了不回去休息吗?”图克维尔大惊失色。
只见这位管风琴师的背影在街道上点出几团燃烧的火焰,整个身影直接弹射消失在了尽头,只留下一串温和悲悯的声音:
“我先去搭救几个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