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旁边一名红脸大汉也道:“不说别人,某家上次大战也落下了祸根,至今都没痊愈,还想着再闭关静养半年哩,对于梁宗主的召令,某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林妙妙听后,斜眼望去,只见是一名袒胸露背的大汉,赤着一双脚,手中芭蕉扇轻轻摇动,看上去怡然自得,哪里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此人是六怪之一,‘赤脚大仙’巴通天。”旁边师妹向她传音介绍道。
林妙妙微微点头,心中忖道:“原来这逍遥六怪看着客客气气,实际却是阳奉阴违。上一次大战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没听说神机营损失惨重,如今却找这借口,故意推脱宗主的命令!”
她算是看出了这六人的心思,神机营不像恶鬼营,此处都是散修,为人要圆滑得多。
“哪有那么多伤员?伱们把人数统计一下,我带回去汇报给宗主,剩下的人必须到场。”林妙妙的语气变得严厉了几分。
逍遥六怪之中,一名宫装美妇笑道:“林军使放心,我们一定会向神机营的兄弟们传达的,不过去不去还得他们自己做决定,毕竟大家都是自发响应南玄的号召,也不争什么好处,咱们六人虽然修为高点,也不好以境界压人,您说是吧?”
林妙妙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却是无可奈何。
这些老家伙都是棉里针,看似笑脸相迎,实则满心算计,根本就是打定了主意不响应竹军统帅,却来客客气气地说些场面话,再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心念转动,林妙妙冷哼一声,淡淡道:“反正军令我已经带到,去不去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再说一遍,明日午时大帅将亲自点兵,诸位前辈看着办吧。”
说完,一拂衣袖,和两位师妹重新上了碧玉飞车,化为遁光,头也不回地走了。
眼看林妙妙等人走远,逍遥六怪还在原地,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转而换上了一副冷漠之色。
其中一名年轻男子沉吟道:“玉竹山毕竟是七山十二城之一,那代宗主也进入了玄心殿,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怕什么?”巴通天把蒲扇轻摇,呵呵笑道:“玉竹山来会盟之前,也不是没有南玄高层来收编过咱们?可最后还不是放弃了?”
“不错,只要咱们无欲无求,他们就无可奈何。”宫装女子点头道。
还有人道:“南玄不是北冥,凡事都得讲一个‘理’字。南北大战,咱们这些散修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但却响应号召主动加入南玄,这已经是帮了大忙了,还想要收编咱们,让咱们冲锋陷阵?那可就欺人太甚了!”
“的确,只要咱们不想着立军功,拿奖赏,南玄无人可奈何咱们!否则玄心殿九人早都出手了,还不是怕坏了名声?”巴通天又道。
逍遥六怪的心思大都相同,议论了一会,就听梅远松呵呵笑道:
“这些道理诸位心里明白就行,以后不必再说,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可不要得罪人家。还是老样子,面子给足,事情不办,这就行了。”
众人都是老狐狸,听完心领神会,阳奉阴违这一套,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得心应手。
当下笑谈几句,各自散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第二天正午。
玄心殿十人都是大帅,手掌军权,各有一座演武场。
竹军的演武场在西南方的武陵平原,这平原占地极广,足足百万里方圆,其中有密林、山川、湖泊等各种地形,正是练兵的绝佳之地。
正午的阳光落下,照射在一片高台上。
高台的正中间有一张红木椅,梁言端坐在椅上,左右两边分别站着南幽月和红云。
玉竹山众弟子、苍月明等碧海宫旧部,还有关外投靠的那些散修,全都聚集在梁言身后,此时谁也不敢说话,只默默等待。
再看高台下面,聚集了一些修士,人数不多,加在一起不过五六百人,此时还在交头接耳,暗中议论。
梁言对此视而不见,只是在高台上闭目而坐,仿佛神游天外。
过了片刻,红云忽然靠近一步,拱手道:“禀大帅,时间已到。”
梁言悠悠睁开双眼,目光往台下一扫,问道:“来了多少人?”
红云迟疑了片刻,还是回答道:“总共五百六十二人,其中神机营有四百零二人,剩下的一百六十人则来自恶鬼营。”
“嗯。”
梁言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把这些人都登记在册,交给你来训练,另外再发军令,通知神机营和恶鬼营,明日这个时候还来练兵。”
“还发军令?”红云皱眉道:“这两营修士明显是不从,明日照样缺席,这样会不会有损军威?”
梁言笑道:“无妨,照我说的做便是。”
说完,身形一转,居然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座位上。
剩下南幽月和红云,二女面面相觑,红云叹了口气道:“梁宗主现在越发令人看不透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南幽月却是笑道:“不必多想,依军令行事就好。”
“也是.”
红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领了台下的五百六十二名修士,到武陵平原上练兵去了。
之后的两天,每天都有军令发出。
算上之前的那一道,一共三道军令,声势浩荡,可到了恶鬼营和神机营中,却都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演武场上每天都是空空荡荡,除了刚开始的五百六十二人,根本没有一人响应。
这消息传出去,不少人看起了笑话,有人说竹军虚有其名,并无其实,一旦大战爆发,梁言手下根本无兵可用。
还有人说是梁言心机太深,想拉神机营和恶鬼营去做炮灰,被人识破,因此才不肯听他调令.